“好了,别说那个老无赖了。我的建议是温酌去做个亲子鉴定,八成那不是他亲爹。”
卫凌一边抱怨,一边从上铺爬下来。
他打开了柜子,找出了温酌的饭盒,烧了开水给烫了一遍,然后去了学校食堂里。
“阿姨,我给你预约的肉饼汤好了没啊?”卫凌凑到食堂的窗口眯着眼睛笑。
“好了好了!加了虫草花炖的对吧?保温壶拿来。”
“没有保温壶,就饭盒,您就先给我装饭盒里吧……我明天再买个保温壶来!”
卫凌把汤装好了,又打了饭,然后坐公交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里,他跟值班的小护士聊了一会儿天,然后才把饭盒递出去:“姐姐,你帮我带给我哥们儿吧!”
护士小姐姐笑出了两个酒窝:“你哪个哥们儿啊?”
“就那个清瘦帅气的,你们老偷偷看的那个。”
“你自己给他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说是曹教授送的?”小护士摸了摸饭盒的盖子,还是热的。
“我哥们儿自尊心比较强,不喜欢欠人家人情。要说是我带来的,他肯定不喝。但是曹教授是他最尊敬的人,他一定会喝到一点儿油花儿都不剩!”
卫凌做了一个“求求你”的表情。
“好吧好吧!我给你带过去。等他出院的时候,我肯定要说每天带给他的吃的,是你送的。”
“等他都吃下肚子消化完了,随便姐姐你说谁送的!”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尽头传来吵闹的声音。
卫凌一听,火不打一处来:“又是那个老无赖。姐姐你帮个忙,叫一下你们医院的保安。”
“行,我立刻打电话!”
隔了十几米远,都能听见温阔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没钱吗?治白血病那么贵,你哪儿来的医药费?你还不把钱拿出来?你看看你妈!这里!这里!都是给追债的人打的!你是不是要看着你妈被活活打死,你才肯把钱拿出来!”
温酌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晰:“追债的来了?那可真奇怪啊。”
“奇怪?你奇怪什么?大家看看!看看这不孝子——家里没钱,他非要去读书!读个破书一分钱都给不了家里!养他那么大白养的!他得了病,忽然有钱治病了,可在那之前我和他妈被人追着打!他现在还说‘那可真奇怪’!”
卫凌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温酌不紧不慢地说:“催债的上门了,不打你这个欠了一屁股赌债的人,反而把我妈给揍了?揍了我妈,谁出去挣钱还债啊?催债的人真那么傻?”
卫凌的话音落下,同病房的病友听不下去了。
“我说这位大哥,这里是医院,你在这里吵吵,也不怕被保安拧出去?”
“而且你儿子上周才接受的骨髓移植!病情都还没稳定呢,你就跑过来要你儿子拿救命钱出来给你还债?你没手没脚吗?你上工地搬砖还债不行吗?”
“一人赌钱,全家遭殃!这位大姐,我劝你早点儿离开这个男人,你说你既然能挣钱,你养自己不好吗?你对儿子好一点儿,儿子才能给你养老!”
温阔一听自己被病房里的人指责,不爽地吼了起来:“我找我儿子要钱,关你们什么事儿!我是他亲爹,他眼睁睁看着我完蛋,他就不是个东西!”
这时候,温酌的妈妈也跪了下来:“温酌……温酌啊!妈妈求你!你能住病房里,一定有些钱的对吧?是不是你的奖学金?你拿出来,哪怕一点……一点都好……帮帮你爸!也帮帮我……”
卫凌着急啊,他知道如果自己冲上去,就表示他知道温酌的爸妈了,那么温酌以后会不会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可是不上前去,他气到心里面发闷。
“我住院的费用,是别人垫付的。既然你们非要到医院来闹,我就出院吧。让医院把钱还给帮我垫医药费的人。”
温酌自己拔掉了点滴,下了病床就往外走。
“钱不是退给你吗?你想退给谁?你就这样?”
温酌一边向前走,温阔就追在后面。
卫凌心头一惊,刚想要躲到旁边的洗手间里,但已经晚了一步,温酌愣在那里,看着他。
跟上来的温阔,一看见卫凌就给梗住了。
事已至此,东躲西藏也没什么意思了。
卫凌嘻嘻一笑,就走了过去,拍了拍温阔的肩膀:“哟,温叔叔,来看儿子呢?”
“关你什么事?”温阔尾巴挥开卫凌的手。
“唉哟!原来你在这儿呢!我找了你很久。”
卫凌嘴角一勾,那蔫坏的样子,让温阔的脑壳疼了起来。
“你找我?找我干什么啊?”
“叔,你是不是贼心不死,进了我的宿舍之后,又把我的智能手表给拿走了啊!”卫凌说。
“你……你放屁!我怎么又拿了你的智能手表了?”
“阿哟,我怀疑,你是不是又把我的智能手表跟那团衣服一起顺走了啊。”
卫凌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被温酌的妈妈拎在手里的袋子。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