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过几天去吧。”
钟砚看了看她,也没多大意见,“随你。”
顾盼忍着想叹气的心,揣摩不透钟砚到底是怎么想的,看似有心又好像没有。
如今她有了身孕,加上之前她待钟砚不算差,掏心掏肺对他好,但凡他口中说过的喜欢她是真话,将来就不可能还会和原书一样,把她送到太子殿下身边为妾。
顾盼这么一想就想开了不少,整个人乐观起来,还没走到山穷水尽之时,也许她努力努力,钟砚说不准会对她日久生情呢。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这段时间里她原本平坦的小腹逐渐显怀,原本身板就瘦,如此一来,显得更加的瘦,细胳膊细腿,弱不禁风。
顾盼还没法好好吃饭,三个月刚过,肚子里这个孩子便开始折腾,吃什么吐什么。
这几日她的神色显然萎靡下来,兴致缺缺,脾气也不太好,动不动就使性子发脾气。
怀孕之后的顾盼似乎比之前更粘人了些,加上她有意要同钟砚继续培养感情,每日傍晚便凑到他跟前,缠着这个男人不放。
反而是钟砚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淡定冷漠,被她拽着胳膊不让写字也面不改色,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
小姑娘挺着肚子,眼巴巴的望着他,如水般干净清澈的眼眸湿漉漉的,令人动容,她应该是刚睡醒,说话还带着沉闷的鼻音,“阿砚,我想喝冰酒酿。”
钟砚指尖顿了顿,默不作声,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她。
顾盼也是在怀孕后才发现,钟砚竟然有能力能管住她,他随便吩咐一声下去,厨房的人便不敢不照办。
可怜她馋了好几天,硬是没人敢往她的桌上送。
钟砚不理她,绷着张冷脸低着眼眸继续抄写字帖,神情镇定目光专注,连余光都没给她,
顾盼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在钟砚的下巴上亲了亲,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说:“唉,你这个人真的很过分。”
钟砚忽然捏着她的手腕,低垂着眼睛,恰巧能望见女人微微起伏的雪白胸口,咽了咽喉咙,他淡定移开眸光,轻嗤了声说:“是你得寸进尺。”
趁着自己怀了孩子,使劲在作。
半点不懂爱惜身子,想吃什么全无顾忌,怀了孕的人了还敢和她那个不着道的舅舅联络,若不是钟砚拦下来,恐怕顾盼都已经和她舅舅一起出去瞎胡闹了好几次。
顾盼知道钟砚尤其喜欢她主动亲他,便不吝啬自己的亲近,香香软软的身子抱着他,挨挨蹭蹭没个正形,眨眨眼稍显无辜,“我只是想吃个冰酒酿怎么就得寸进尺了?是你不讲道理。”
“上回背着我偷吃三碗,后来吐了半宿的事忘了吗?”
钟砚冷冷的眼神盯着她看,说话不留情面。
顾盼依然坦坦荡荡理直气壮,半点都不觉得自己理亏,她怀孕了呀,她肚子里揣了崽崽,想吃什么都不过分,怎么吃也都不过分。
她的嗓音软了软,“我今晚不吃那么多,就想尝两口,要不然我睡不着。”
钟砚又开始沉默,紧闭着嘴巴不吭声。
顾盼闹腾,他就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胡来,男女力气差距悬殊,她根本不是钟砚的对手,轻轻松松就被抱在怀中不得动弹。
顾盼龇牙咧嘴,气呼呼的说:“你松开我,我不烦你了。”
钟砚空着的另一只手放下毛笔,虚扶着她的腰,深邃眸光沉沉郁郁。
她的头发散乱落在颈窝,姿态慵懒,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和好看的锁骨。
顾盼身上那股淡淡的闻起来还算舒服的味道缓缓弥漫他的鼻尖,钟砚的视线缓缓移动,在她饱满湿润的唇角上盯着看了一会儿,喉结自然滚了两圈,目光逐渐放肆起来,吐字道:“想吃两口也没有。”
他讽刺的说:“别说两口,一口你都不能尝。”
她就沾不得半点和酒有关的东西,吃了就要醉上一次,脸颊通红抱着他胡言乱语。
又是亲又是搂,嘟嘟囔囔不断说话,整个晚上都别想睡了。
钟砚自制力和意志力都到了惊人地步,决定过的事情绝不会改口。
顾盼也就懒得继续在他面前自讨没趣,挣开他的手,气鼓鼓爬回自己的床,卷起整张被子,半点被角都不给他留,背对着他闭眼睡觉。
钟砚失笑,觉得她当真是孩子脾气。
不好哄却很好骗。
第二天早晨,也许是知道顾盼可能还在生闷气,钟砚从宫里折了一枝她喜欢的白梅。
白梅开的晚,花开时香味浓郁。
他下早朝回府后,就把这枝白梅轻轻放在顾盼的床头。
顾盼是闻着香味醒来,傻傻望着床边摆放的白梅还愣了良久。
丫鬟们鱼贯而入,伺候她穿好衣服,她才想起来今天就该和钟砚一起去山上寺庙烧香拜佛了。
临上马车之前,顾盼的小手抓住他的拇指,轻拽了一下,仰着脸,问:“那枝梅花是你送给我的吗?”
钟砚的脸色难得不自然,偏过头,声音低哑,“上回见你喜欢,才从宫里折了一枝回来。”
顾盼心中有种说不明白的情愫暖暖流动,脑袋晕晕的,有些不敢相信。
她暗中攥紧手指,然后缓慢松开,心里的怀疑渐渐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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