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冬倒了两杯热茶。
可今晚,肖蛮蛮破天荒地不想和母亲长谈。
她起身,支支吾吾的:“妈……我先去睡觉了……”
那冬和颜悦色:“肖蛮蛮,逃避没用,你必须做出决断。”
肖蛮蛮怔怔地站在原地。
“kk,究竟是不是富小明?”
过了好一会儿,肖蛮蛮才低低的:“是!”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是这一点,肖蛮蛮不知道。
“kk是自己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蒜?”
肖蛮蛮迟疑:“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冬长叹一声,摇头:“要真是这样,他就更危险了……唉,肖蛮蛮,我们这种普通人怎么招惹得起他们这样的‘奇人’(怪物)?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那冬想了想,态度很坚决:“我并不是说你非要选择吕林不可,事实上,你可以谁都不选择,也不用急于随便找个什么人。但是,至少,应该远离富小明……无论是他身上发生了变故还是他故意装蒜,我都觉得太危险了……”
肖蛮蛮无法回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冬见女儿紧闭房门,再也无意交流,内心焦虑,但也没有继续啰嗦,只好一会儿,悄然去到客房——但见十几平米的小客房堆得真是满满当当,各种各样的盒子箱子里,全是极其奢华的礼物。
那冬自认自己这套(耗尽半生积蓄和心血)一百八十平米的大平层,在一线城市也算是很过得去的小康水准了,可在这堆礼物的映衬之下,这房子忽然变得无比狭小无比寒酸——完全不足以匹配。
当他还是富小明的时候,天天送蔬菜,天天和女儿吃苍蝇馆子,那冬觉得他真是个极好的女婿人选。可现在!齐大非偶,一个这么有钱又帅的男人,他处心积虑,真的完全是出于爱?
肖蛮蛮彻夜难眠。
脑子里全是稀奇古怪的杂念,有时候,会想起和富小明的初相逢,有时候,又会想起他半夜逃回来如何的沧桑辛苦……那时候,她从未苦苦追问原因,总怕是出自参孙的秘密。
哪怕是现在,她也不敢去追问——无论是不是类似参孙的秘密,那都是一般人理解不了的。
她只是想:如果一个人初心不改,仅仅是出自某些特殊原因,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爱他?
她不知道。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醒了,又睡着,然后,被一阵阵的手机铃声惊醒。她懒洋洋地拿起手机,居然看到七八个未接来电,全是吕林打来的。
她正要拨回去,听得门铃声。
开了门,门口的吕林一脸焦虑,见了她,如释重负:“小蛮蛮,我给你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我怕你出了事情……”
肖蛮蛮好生惭愧,喃喃地:“我昨晚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睡死了……我没听到……对不起……”
吕林见她平安无恙,满腹焦虑早已烟消云散,笑嘻嘻的:“小蛮蛮,我们去吃晚饭吧。”
肖蛮蛮手忙脚乱:“你稍等……我马上洗漱一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