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肖蛮蛮当然不会再劝母亲了——
那冬:“肖蛮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绝情了一点?”
肖蛮蛮眨眨眼:“老肖现在其实身无分文,连被财产保全的资格都没有(起诉他其实只是隔山打牛)!真正害怕的人,只是肖威一家人而已!你以为我会去同情肖威??哈哈,那女士,你干得好!你永远是我的偶像!”
那冬:“……”
肖蛮蛮苦着脸:“我只是觉得老肖压力好大,感觉那两个老家伙真的要逼死他……”
那冬不以为然:“这事情好解决得很!只要肖老头答应把每个月的一万退休金全部交给肖嘉水安排,肖嘉水保证兴高采烈接受!哪怕老肖每个月再补贴她两三千,也比现在要轻松得多。”
只要不被天天折腾,肖蛮蛮完全赞成父亲每个月多出几千块给他们!
毕竟,能用钱买到安宁,也是好事。
“问题是肖老头根本不答应啊……”
那冬胸有成竹:“你放心,他们会求着答应的!很快,他们就会争着求着答应!”
肖蛮蛮:“……那,拆迁房,你也真的要争到底吗?你争了,他们也不会答应啊……”
那冬大笑:“现在真的不是他们答不答应,主要看我答不答应!谈判就是这样,你必须先提高条件,然后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不先彻底震慑他们,他们还得继续作妖,不如直接先一棍子把他们给敲晕!”
肖蛮蛮:“……”
夜深了,肖蛮蛮还是无心睡眠。
可能是撕了一晚上,都十二点多了还精神抖擞。
她再次细看那份银行清单,发现,自从离婚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单独给过肖嘉河父子钱了——一来可能是因为肖老头生病,药费都凑不齐,也没法照顾那伙巨婴;二来,可能是也真的对那伙巨婴失望了。
肖蛮蛮但愿是后者。
富小明发来消息:“想着后天要见老丈人老丈母,忽然紧张得睡不着了……”
肖蛮蛮:“我和那女士刚刚跟人撕比完毕……”
“哦?说来听听。”
肖蛮蛮简略说了一下,富小明哈哈大笑:“那女士居然这么英明神武?佩服,佩服!”
肖蛮蛮:“……”
“人性是这样的,得到越多的人越觉得理所应当。许多人总以为自己忍一忍,让一让,对方总会醒悟会自我改变,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你越忍越让,他越是觉得你好欺负……”
“……”
“欺软怕硬,生物本能!因为食物链循环的实质便如此:只有比你弱的东西才会成为你的食物,而比你强的你得躲着(否则会被吃掉)……从蚂蚁到人类,莫不如此!”
肖蛮蛮:“……”
“你看影视剧总演坏人到最后幡然醒悟,其实,这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他临死那一刻才幡然醒悟,对于曾被他伤害的人来说,又意义何在?这些,只是圣母们强行加戏罢了!”
肖蛮蛮:“……”
“许多人为了息事宁人,自己首先就放弃了自己的权益,毕竟,你都放弃了自己还怎么指望别人帮你争取?男女平等,道阻且长,本质上就是许多女人自认为自己是女人(儿),干脆放弃一些权力算了(默认让渡给哥哥弟弟),于是,慢慢地,从自动放弃到被动放弃,然后,某一天忽然发现,自己什么权益都没有了……”
富小明:“简而言之,一个家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你能(自动)忍受家里的不公平,那就不要怪社会对你不公平!”
肖蛮蛮哈哈大笑:“富小明,你说得好!!!我觉得那女士一定会喜欢你的!”
第二天傍晚,肖嘉水就私下里找肖蛮蛮了。
闲聊了几句之后,肖嘉水直奔主题:“蛮蛮,你爷爷奶奶终于答应到我家长住了,他们答应每个月给我六千元生活费。至于剩下的四千多,就由你父亲代为存储,作为以后二老的医疗费……”
这四千多交给肖嘉明存起来,以后二老住院什么的,两兄弟就均摊医药费(当然还是肖嘉明出大头)。
有人出力,有人出钱, 如此分配,是相当合理的。
而且,肖嘉明也可以真正解脱出来了。
果然,肖嘉水话锋一转:“蛮蛮,你能不能劝一下你妈,叫你妈撤诉?毕竟,肖威马上要结婚了,如果真的这样,那他的婚事就得告吹,以后两兄弟也难找到对象……都是一家人,太撕破脸是不是有点不好?以和为贵啊……”
很显然,肖嘉河一家人已经咨询了律师,知道这事情很麻烦了(因为转账记录确凿,肖嘉明也当众承认了这事),一合计,直接硬怼只怕亏得更凶,只好改变态度。
而且老两口担心大孙子的房子真的保不住了,所以,也作不动了!
这不,马上就妥协了养老的事情,还委托肖嘉水前来做说客。
居然和那冬预估的一模一样!!!
“你看,你和肖威怎么也是嫡亲的堂兄堂妹,闹得这么僵,也……蛮蛮,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实不相瞒,是你爷爷奶奶非让我来劝说不可……其实,我根本不想多话,你的表哥表姐也都不让我来劝……”
肖蛮蛮发了个苦笑的表情:“我妈做事情,向来都有分寸的。你们放心吧。”
肖嘉水不知道这句似是而非的回答是什么意思,不过,倒也没有多问。
毕竟,她对刘娜意见很大,见刘娜这次吃了这么大个瘪,内心,其实是暗暗高兴的。而且,那冬提出拆迁房必须也分给她一套,她和她的子女当然都求之不得!
肖蛮蛮没有再回复,当然,也没有去当这个和事佬。
要不要撤诉,是母亲的事情。
就算他们要求,那也得直接求那冬——那冬不同意,那谁也没资格替她装圣母。
周六,转眼即到。
一大早,肖蛮蛮就睡不着了。起来一看,那冬更早——已经出门买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