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主，被人整了。

凌霍放下文件：“打电话给故波的区总，半个小时数据修复不好，永不合作。”

“没问题！”高明最喜欢这种事了，平时没人敢惹凌霍，让他毫无用武之地，这会儿精神抖擞，“我这就让技术部再做个通俗易懂的批注，把证据发出去，转一下舆论风向，给我三个小时，要是扭转不过来，我就辞职！”

“玩这么大？”小胖吓了一跳。

高明呲着牙：“当然是开玩笑的。”

小胖白了他一眼，不解道：“杜苒和姜老师是有什么仇？我记得她和孔家的小太子是一对，这么大的靠山，要什么资源都有，何必用这种手段来搞姜老师。”

“据我所知，她那个男朋友没帮她多少。”高明正要说什么，来了电话，走出去接。不到五分钟便回来，表情有点怪异。

“事情已经解决了，有人给故波施压，直接把杜苒从这次活动撤掉了。”

“谁？”小胖惊讶。

动作比他们还快，一出手就是大招，直接把杜苒踢出局？

高明一脸迷幻：“孔少。你说邪门不邪门？”

小胖也迷了，杜苒是孔临川的女朋友，他怎么反过来帮了姜沅呢？

其中缘由，不免引人遐思。

小胖觑了凌霍一眼。

凌霍垂眸没作声，嘴里咬了根烟，打火机跳出幽蓝色的火苗，将烟点燃。

两个助理明显察觉到他的冷气压，对视一眼，高明问：“证据还发吗？”

凌霍将打火机丢回桌子上，浑浊的烟雾缭绕而上，将他神色遮掩。

“发。”

星辰娱乐这边正一筹莫展，一个员工突然跑进来喊：“杨哥你看一下微博，杜苒退出这次活动了！”

“嗯？”正揪自己头发的大杨立刻拿起手机飞快刷了几下，一拍大腿，“太好了！她竟然直接滚蛋了。”

姜沅打完电话，在阳台吹了会儿风，再回到办公室时，情势已然变了。

有大v放出了故波后台数据异常的证据，懂行的网友给代码做了详细注解，系统会每分钟定时将姜沅的热推值减去一定数值，增长速度只有实际的不足一半。

而微妙的是，杜苒的数据虚高。

虽然没直说是杜苒买通故波，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怎么回事，网上风向立刻变了，上午diss姜沅的网友转头又站到她这边，把故波和杜苒骂的狗血淋头。

故波官方发了道歉声明，称是“系统bug”，网友一半信一半不信，在评论里争论不休。

紧接着，杜苒的板块从活动页面消失了。

杜苒退出此次竞选活动的消息得到了故波新闻官方证实，作为剩余的三个选手之一，姜沅的热推值恢复到原始数据后，升至第二，赵潇潇领先她五百万。

这场“被作弊”风波莫名其妙地平息了，姜沅作为受害者反而赚了一波同情。大杨和星辰娱乐的高层都松了口气，趁机给她买了通稿发挥余热。

姜沅打道回府，走出大楼的时候，孔临川的车已经在楼下。

他正装外套着浅驼色的大衣，风度翩翩的公子，一见姜沅便大步走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又找你麻烦。”他满脸歉意，“我已经和她说清楚，正打算公布消息……总之是我没处理好，今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她烦你。”

姜沅冲他抱拳：“那就先谢谢你的放过之恩。”

这句话让孔临川不大舒服，但对着她是一点脾气没有，无奈道：“你别对我阴阳怪气。你想做这个形象大使吗，用不用我跟他们打声招呼？”

虽然数据恢复正常，但姜沅的势头比不过赵潇潇，这个形象大使最后花落谁家几乎没有悬念。

但对孔临川来说，只是“打声招呼”的事儿。

姜沅挑眉：“怎么，看不起我啊？你打声招呼比我辛辛苦苦拍广告、认认真真拉票厉害，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哪有你厉害。”孔临川从善如流地哄，脸上带笑，“你不想让我帮忙我就不帮，请你吃饭好吗？”

“不太好。”

孔临川说：“理由呢。”

姜沅倒不是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什么的，她朝孔临川身后一努下巴：“因为我小情人来了。”

孔临川回头，看到身后刚刚停下的一辆轿车，黑色大衣的凌霍下了车。

他身上带着掠夺感，即使隔着数米距离，气场不容忽视。

他脸上不见表情，盯着两人的方向，缓缓甩上车门。

孔临川脸上的笑意也缓缓收敛，两个眉宇隐隐相似的男人，无声对视。

凌霍不急不缓走到两人面前，姜沅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凌霍出现在公众场合本身就容易引人注目，这又是星辰娱乐楼下，附近时常有狗仔潜伏，很容易被拍到。

凌霍面无表情地反问：“姜老师不希望我来？”

姜沅在老陈醋的酸味中忍着笑：“凌妃最近真是被宠坏了，脾气见长，都敢给我甩脸色了，嗯？”

这句调情的话完全没避着孔临川，凌霍似乎被取悦，冰山脸立刻缓和了一点。

“我有吗？”他轻飘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