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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太太来项家还没坐到半个时辰,和白氏嘀咕了好些话便告辞了。白氏和永柱再三挽留马家太太用了饭再回去。
马家太太却说:“不了,不说时辰还早,就是家里有个病人,也着实不放心。以后再来拜访吧。”坚持要走,婆子们扶了马家太太上了竹轿,便就告辞了。
青竹和明春还没忙活过来,只见人已经走了。少东少南兄弟俩都还没回来,要吃晚饭也还早,便熄了火,等过些时候再做。
青竹将处理好的鱼用盐巴和黄酒腌好了,放在阴凉透气的地方,等那两人回家了再继续。
白氏不问家事,就进了自己房里。明春一直在这边帮忙,也不知道马家太太过来和母亲说了些什么,也无处打听。她知道的定是和自己的亲事有关,心情突然激动起来,她真的要离开这个养了她十几年的家了吗?
永柱也跟着进了屋,见白氏坐在床沿边,抹着眼泪。永柱沉默了片刻,在一张木凳上坐下和白氏道:“你也别难过,这是那孩子的命。只要他们家能善待她,我们也就放心了。”
白氏偏着头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让她是冲喜也实在太冒失了些。要是她福气真的好给马老头的病给冲好了,当然是件好事,要是一命呜呼了,不是反而要说我们明春不好么。”
“你是太多心了。”永柱不知该如何来安慰妻子,他向来话不太多,总显得有些木讷。
白氏又道:“这样冒冒失失的,只怕好些礼数也不周到了,这不是对不住明春吗。我还想着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呢,还想着大操大办,看来是不成了。”
永柱心里却想,大操大办,那么点家底,哪里经得住折腾。这是嫁女儿,又不是娶媳妇,哪里那么多的事。
白氏接着说:“日子也定下来了,说在八月十七。眼见着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日子过得很快。还有好些东西都还没准备,我只想着可能要种了麦子才到正期,没想到竟这么快,那两天正该赶着收稻子了。只怕要请人也不好请。”
永柱听说也自是烦闷,为了宽慰白氏,只好道:“帮忙的人我倒能找。”
白氏看了永柱一眼,总觉得丈夫眼里只有两个儿子,对明春的事想来不怎么关心,女儿又不是她一人养的。
“才马家的人说了,彩礼钱给五十两,让我们随便给添置些嫁妆。这话倒好听,五十两够什么,办酒席,添箱,难道都不要钱么?才又和我哭穷,说是今年收成不大好,家里一个病人花费不少,又说他们家老大做生意亏了。这些都是他们马家的事,难道就要我们明春跟着委屈么,这不是还没过门吗。我看当初定这门亲事的时候,就该再细细斟酌一下,难道还愁嫁不成。”
永柱听到这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听白氏这口吻,怪当初自己不该将明春许配给马家。前些日子不是还盼着马家人赶快来议亲,急着要将明春给嫁过去,怎么今天却又反悔呢。再说五十两也不少了,他们马家现在有些困难,他倒还能谅解,怎么到了白氏跟前就诸般不如意呢。永柱心烦道:“你若不愿意,那就吹了吧。”
白氏听说,忙抬头惊愕的看着丈夫,啐道:“呸!什么叫吹了,这话说得倒容易,你倒不经过脑子。亏得你还是做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