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钟有时可没空理会这些流言蜚语,三个月后的纽约时装周才是她现在最需要关心的事,她和罗淼将携timeless在纽约时装周上打响进军北美的头炮。

她和罗淼与timeless的高级设计师、助理设计师轮番开了一整天的会,回到公寓已经筋疲力竭,想到助理早上特别气愤地告诉她coli官方ins清空了和她有关的所有内容、只留下了一张新任创意总监的照片,她也没精力点开ins看个究竟。

正瘫在沙发上,门铃响了,她也挣扎了半天才起身去应门。

本应该待在北京的陆觐然,如今,眼下,却出现在了门外。

他左手一瓶香槟,右手一个纸盒。钟有时眉一皱,俨然在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陆觐然提了提手中的纸盒:“为了祝贺你离开coli。”

钟有时还以为纸盒里装得是蛋糕,不成想打开来一看,竟是红红火火的小龙虾。

她剥了一个之后完全停不下来,纽约竟然有这么正宗的小龙虾?她还真是挺意外的,嘬着手指问:“哪买的?”

“簋街。”

“啊?”钟有时还以为自己听错。

“就是你在北京的时候总光顾的那家店。”

钟有时诧异地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所以,这小龙虾跟着他一路上了飞机,来了纽约,再进了她的五脏庙?

“可惜二锅头没法带上飞机,不然再给你带瓶二锅头来了。”他喝了口杯中的香槟,不无可惜道。

钟有时默默低头剥小龙虾,不说话了。

听他的声音隔着这满屋子的热辣香味传来:“下个月的纽约时装周,有信心么?”

钟有时这才抬了头,可她刚要回答他,就被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打断:“你该不会又打算下次见面再告诉我吧?”

钟有时笑笑,“本来看在小龙虾的份上,打算告诉你的,可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她刻意将音色拉得慢条斯理地,“就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吧。”

在外界的一片纷纷扰扰中,三个月时间过得很快,纽约时装周也临近开幕了,timeless作为官方日程的首日大秀,将在纽约无畏号航空母舰上举行。

这场对timeless来书欧有着划时代意义的大秀,每一个环节都不容许出错,就连受邀的宾客名单,她都再三亲自确认。终于,她要在这个带着多元化基因的城市里为自己的品牌打出一片天地。

开秀前三天,宾客们纷纷抵达纽约,timeless特意包下了半岛酒店顶层的玲珑酒廊举办鸡尾酒会,招待贵宾。

这是一座充满了上世纪30年代老上海风情的中式酒吧,按照上世纪著名上海名媛玲珑女士的奢华豪宅来设计,在整个曼哈顿都算独树一帜。

钟有时招待了一圈朋友,多少有点疲惫,把场子交给罗淼,自己偷摸躲到露台歇会儿,露天繁星之下,放眼望去尽是中式红木床架做成的室外沙发,只是钟有时没想到,沙发上半躺着个熟人——

其实也不算太熟,但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那是宋栀。

宋栀是她邀请的,一来宋栀在华人圈里名气够,请她看秀,也算宣传手段之一,二来宋栀都不计前嫌邀请她参加婚礼了,她若再对人闪闪避避,实在是自打嘴巴。

这么想着,钟有时也就暂放芥蒂,朝宋栀走了过去:“你怎么一个人躲这儿来了?”

宋栀闻言回头的速度有些慢,脸上有着红晕,看样子已经喝憨了。

钟有时刚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入座,就见她晃一晃手中的酒杯,酒面上仿佛碎着点点星光:“你选酒的品味真不错。上次你参加我的婚礼,送我的那支冰酒我和我老公都很喜欢。”

她和宋栀算不上陌生,但也算不上熟识。钟有时也只能笑笑,客套地回:“喜欢就好。”

“你和觐然,现在怎么样了?”

钟有时一愣,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宋栀应该也看出了她的疑惑,微微一笑:“婚礼那次,是我特意让宋姐邀请你的,因为我知道,他一直很想见你,但也一直很迟疑。我不妨帮他一把,也推他一把。”

“……”

“……”

夜里的风明明一点也不冷,钟有时却不由自主地搓了搓犯凉的胳膊:“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个?”

“因为我不希望你心里一直有我这么个心结。”

“……”

“其实我很清楚,他当年对我,更多的是执念。因为他从没在女人手里失败过,而我第一次让他尝到了挫败的滋味。他误把这一切当做他还放不下我。你也知道陆觐然这个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完全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这点钟有时倒是赞同,陆觐然这人吧,就一个字,倔,一头驴似的。

而她和宋栀聊到陆觐然的时候,竟能如此投契,这倒是钟有时始料未及的。

宋栀见她并不排斥这个话题,便饮一口酒,又继续道:“我原本一直以为,你只是他为了摆脱对我的执念而紧紧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而已,那个时间点上,随便出现一个女人、就算不是你,他也一样会紧紧抓住不放。但后来我渐渐明白,我错了。”

宋栀不再看她,只半躺着仰头看这漫天晴空:“你能让他开心,让他难过,甚至让他惶恐让他胆怯,这些连我都做不到,你却做到了。所以,他是注定会爱上你的,有我没我都一样。”

宋栀离开了露台,留钟有时一人在漫天美妙的夜景下,消化她的那番话。

直到耳边依稀传来慵懒的沙发音乐,钟有时才收了神,回头一瞧——原来是连接室内外的落地窗被人推开了,音乐才泄了出来。

而推开这扇落地窗的人,正是方才宋栀口中的那位倔得不行的陆先生。

他低头看一眼她脱在沙发边的高跟鞋:“累了?”

钟有时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

“我是派对的主人,哪能先走?”

这女人还真是,怎样都不满意……

她半躺在沙发中,跟个老佛爷似的将手伸向他,示意他拉她起来,陆觐然失笑着摇摇头,还是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