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但今天一大早,武长海和陆婉两口子就来了,彼时,陆拂桑一家还正在吃早饭,她父母没有询问昨晚的事,她也就乐的不解释。

只有她哥,时不时偷瞄她两眼,一副贼兮兮的模样。

她装作没看见,只心虚的摸了几下嘴唇,过了一晚,红肿早就消了吧,还有脖子上的印章,她也穿了件高领毛衣遮住了,没有任何破绽。

正院的佣人过来传话,说是老爷子让他们一家吃完饭便过去,陆明琅心直口快的问了句为什么,佣人便把武家来人的事说了。

陆拂桑在心里冷笑,来的倒是快。

佣人走后,郝美芳第一个沉下脸来,“他们还真是好意思来啊。”

陆明琅小心翼翼的道,“会不会是来赔礼道歉的?”

郝美芳冷哼一声,“你没听见嘛,来的是武长海两口子,要是真有那个诚意道歉,就该武长东亲自登门,拉着他家那个小兔崽子,好好的负荆请罪。”

“美芳……”陆修玦喊了一声。

郝美芳嗔他一眼,“修玦,不是我不念两家的情分,是他们先把事情做绝的,若不是武长东的儿子做出那种事来,你又怎么会遭此一劫?”

陆修玦面色微暗,却还是试图解释道,“天宇还是个孩子,发生了那样的事,肯定吓坏了,哪里还能想到会不会因此连累我?”

郝美芳不甘心的咕哝道,“他都十七了好吗,都会玩弄女生感情了,哪里还是个孩子?”

“美芳……”

陆拂桑这时插了一句,“爸,我觉得妈说的对,武天宇做出那种丑事来,不想着负责,才逼的那个女生寻了短见,事后,他怕被祸及,居然敢伪造出一封遗书,好转移大家的视线,逃避惩罚,这种心智,就是大人都未必能想得出来,您不该心软。”

陆修玦叹了声。

陆拂桑继续冷声道,“他未成年,所以没法用法律去制裁他,可是,他必须受到谴责,必须为此事付出代价,若是单纯的只是玩弄女生感情致使其自杀,他可以说不是他本意,但事后,伪造遗书,就绝对是刻意而为了,是心术不正,他既然那么做,就是一点都没替您着想,现在,您又何必为他考虑?”

这番话说出来,陆明琅有些怔怔的看着她。

郝美芳倒是没顾上琢磨她为什么变化这么大,而是附和,“扶桑说的没错,修玦,是他先不仁不义的,你不用觉得不忍啊。”

“可是……他是武家的孩子啊。”

“武家的又如何?谁不知道,咱们两家现在形同陌路,再说了,陆婉自己都未必在意武天宇,你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郝美芳对那一家人真是半分好感都没有了。

陆修玦一时无言。

饭后,四人去了正院。

正院待客的厅里,气氛正微妙,陆家的人除了陆修璞的姨太太和陆凌霄,其他人都到齐了,只是没人开口说话,陆宗信坐在最上首的椅子里,面无表情,旁边,郑秀莲倒是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瞥见武长海的脸,就又咽了下去,暗地里,使了个眼色给乔映茹。

乔映茹倒是看懂老太太的意图,但是她又能怎么应付呢?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都能猜的透武长海和陆婉忽然登门所为何事,可因为昨天大家做了回聋子瞎子,现在谁能开口问?

乔映茹不接茬,陆修璞自然就更不会主动招呼,他低头喝着茶,倒是显得无比淡定。

只是有点苦了几个小辈,他们没这份城府,一时坐在下首,心里焦灼不已,眼神时不时的飘向门口,想着西院的人怎么还不来。

他们还真是一肚子的疑问和不解。

于是,当陆拂桑四人推门进来,就感受到万众瞩目的洗礼,陆扶桑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视线在武长海和陆婉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便低着头,跟随在她父母的后面,先给老爷子问了好,才找了把椅子坐下,之后,她便置身事外的沉默着,只管看戏。

陆修玦还跟武长海和陆婉打了个招呼,说了两句场面话,郝美芳是一句也挤不出来,只敷衍的扯了下唇角,便打定主意把他们当透明人了。

可武长海谨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自然不会任由别人一直无视,正主子来了,戏也就开演了,他咳嗽一声,装模作样的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呢,是为了我那侄子天宇的事,想必你们也都清楚事情的经过了,就不用我多说了……”

众人听着,脸色各异。

武长海继续道,“天宇这孩子一向老实,这回也是倒霉,碰上这种事,着实吓的不轻,我大哥给他请了医生,医生说得好好调养,万不可再受任何刺激……”

陆拂桑听的心里冷笑不止,还真是厚颜无耻啊,老实人会玩弄女生感情?会伪造遗书、祸水东引?还不能受刺激,呵呵,这后兵理的好。

武长海瞥了眼陆修玦,又道,“昨天那事儿吧,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天宇真不是故意的,他当时就是吓懵了,事后完全想不起自己干了什么,好在,妹夫有惊无险,也算是件幸事了。”

这话,就是东院的人听了,都觉得过分,这叫人话吗?

郝美芳终于忍不了了,冷冷的看着武长海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感情我家修玦没被抓起来判刑就皆大欢喜了?那被隔离审查、被网民攻击、被舆论各种写来写去的蒙受不白之冤又算什么呢?是,他是有惊无险,那身心伤害就不算了?名誉受损又找谁去?”

闻言,武长海面色变了变,他环视了一圈,见陆家其他人都是一副不管不问的样子,他冷笑道,“我都说了,天宇只是个孩子,孩子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我们身为长辈,难道还能真处置了他不可?我大哥教训也教训过了,难不成你们还非得赶尽杀绝?”

一句赶尽杀绝,可把郝美芳给刺激的不轻,她算是明白了,感情人家根本不是来赔礼道歉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犯错的人倒是成了讨伐的人,而他们这些受害者反而有罪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刚想骂回去,就被陆修玦抬手按住,他冲她摇摇头,郝美芳不甘,可见他眼底带着祈求,再大的火气也只能暂时压下。

陆明琅这会儿也品出不对劲来,忍不住出声问道,“什么叫赶尽杀绝?我们做什么了?我爸才是那个差点被误判的人,你们怎么还倒打一耙了?”

武长海冷笑,“跟我装傻是吧?”

陆明琅不悦的道,“我们是真不知道。”

武长海见他不像是装的,于是问道,“你没上网看那些新闻?”

陆明琅皱眉,“当然看了。”

武长海给气的不轻,声音拔高,“既然你都看了,还装什么糊涂?”

陆明琅楞了片刻,忽然明白过来,一时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不会是以为网上那些谴责、批判,要求惩罚武天宇的帖子都是我们发的吧?”

武长海冷哼,“还有那些舆论报道,夸大其词、煽风点火,就一定要置天宇于死地吗?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天宇不过一孩子,做错了事,你们教训一顿出出气也就罢了,非得做的这么决绝、不留余地?别忘了,咱们二十多年前,可是亲家。”

最后,那一句,含义不言而喻。

这是在提醒陆家,虽然现在两家不怎么来往了,可别忘了二十多年前,你们陆家占了武家多大的便宜去,要是没有武家给的好处,陆家说不定早就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