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直躲不开,索性跟着自己的心走,陪她任性一场,也为自己活一次。
那一刻霍初雪心想,她死了都值了。
格外混乱的几个小时,抽丝剥茧一般,身心无不受到震慑。
女孩子的第一次总是那么疼痛,仿佛身体被劈开。可正是因为疼才足够令人刻骨铭心。
——
再有意识天已大亮。雨后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身侧贺清时睡得酣熟,眉目安详。
她捞起地上的衣服,慢腾腾地套上。
已经十点过后了。好在是夜班,不然早就误事了。
踩下床,身后传来男人慵懒的声线,无比嘶哑,“小雪。”
霍初雪转头看他,自然地说:“我先回去了。”
经过最亲密的接触,贺清时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她那么坦然,神色看上去尤其不自然。
他动了动干涩的唇,“那个……我们……我……”
竟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也是没出息得很。
霍初雪挑挑眉,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知道你喝醉了,这件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贺清时:“……”
“我没喝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提高声线,刻意强调。
“那就是我勾.引你的,你不用在意。”
贺清时:“……”
她赤脚走出卧室,很快便传来了关门声。
大门关上那刻,霍初雪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贺清时,我也要让你尝尝惦记一个人的滋味!
——
霍初雪离开后贺清时一个人坐了很久。他根本就想不到她会是这种态度。他以为经过这件事以后他们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长久以来一直是他放不下心结,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如今他好不容易解开心结,想要和她好好在一起了,她反而不干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立马就去她家找她了。
可她竟然避而不见,直接把他锁在门外。他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门,也不见她来给他开门。
看来她这次是下定决心不打算见他了。
他不死心,晚上又去医院堵她。这次人是见到了,可就说上一两句话,她的态度还无比冷淡。
她手里拿着病历本,声音冷冷的,“贺先生,我还要上班,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说。”
“好,那我等你下班。”
在医院守了一夜,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她一声不吭就回去了。他又扑了空。
一连一周,她有意躲他,他都没能见到人。
贺清时坐不住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霍初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无计可施之下,他找到了兰姨。
兰姨安静听完抿嘴一笑,“这么多年还真是难得看到你这么一筹莫展啊!可见啊你喜欢霍医生喜欢得紧呐!”
贺清时正是头疼,“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这点的,过去一直忽略了。您快告诉我,眼下我应该怎么办?”
兰姨分析道:“霍医生是个心气很高的姑娘,之前那么放下身段追你。可你一直拒绝她。女孩子家的自尊心肯定被你伤到了。如今形式翻过来了,她占了上风,她自然要晾晾你。女孩子是需要哄的,你多哄哄她,放下面子,多说点好听的,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贺清时:“怎么哄?”
“用心哄啊!”
贺清时似懂非懂,只能硬着头皮上。
看他终于放下过去,彻底走出来了,兰姨深感欣慰,“清时,你如今这样我才觉得你还活着,有个人样。缈缈泉下有知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这么多年,她眼睁睁地看着贺清时封闭自己,将自己困死在死胡同里,走不出来。虽然活着,却了无生气。他们这些身边人一直无能为力。劝过,大道理讲过,甚至骂过。可当事人听不到心里,一切都于事无补。
她一直希望有个人能将他带出来。眼下终于遇到了。
贺清时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梦,对兰姨说:“兰姨,前段时间我梦到缈缈了。这是十年来我第一次梦到她。”
“缈缈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不要再记着她了,她想轻松一些,不想有人一直惦记着她。”
他没有告诉兰姨,梦境很诡异,岑岭别墅,苏缈穿着一身白衣,一直在哭。
他从未见过她哭得那般凄惨,满脸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个不停。
她举着斧头,一边用力砍那棵枇杷树,一边歇斯底里地责怪他,怨念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