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我真没有!”

“你的举动说明了你就是如此,亏我当时那么高兴你接受了我的心意,原来都是耍我的。”

卢娇月忍不住抬起头,就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对上他暗含笑意的眼睛。

“你是故意的。”这并不是个问句,而是肯定句。

韩进笑了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

卢娇月忍不住抠了抠手指,道:“不是的。”突然想到什么,她语气硬了起来,“谁让你那么对我的!”

“我怎么对你了?”

“你……”

卢娇月意识到他又在逗自己,气得垂下头去。

“娇月,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天我十分想你。”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传入耳里。

卢娇月脸红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那你以后别那样了。”

“我怎样?”就在卢娇月快要恼羞成怒,韩进又道:“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那你以后还见我吗?”

卢娇月想了想,看着水盆里浮荡的波纹,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巳时我在你们村子外面等你。”

说完,韩进便走开了。

留下卢娇月在那里发呆许久。

因为韩进给自家帮了大忙,所以二房两口子心里很感激他,中午吃饭的时候,总是往他碗里夹菜。韩进让他们不用这么客气,可扭头菜又夹进碗里了。

一顿饭用罢,宾主皆欢,韩进并没有多留,很快便离开了。

倒是二房两口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明明人家和自家称不上很熟悉,但每次来都是给自家帮忙的。

卢明海说等梅庄毅回来后,再请韩进上门吃饭,好好谢谢人家。梅氏点头答应下来,掐指算算,距梅庄毅说要回来的日子,已经很近了。

一进入十月,天就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每天推开房门,总是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比昨日更冷一些。

一大早,卢娇月推开房门,就看见外面雾气朦胧,天也阴沉沉的,好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卢明海早早就起来做豆腐了,待梅氏在灶房里做好早饭,他随意吃了些,便准备挑着挑子出门,却被卢广义给拦了下来。

“爹,反正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可做,今天我去吧,你在家里歇歇。”

卢明海并没有拒绝,他早年摔断过腿,一到要刮风下雨的时候,便会隐隐作痛。卢广义也是知道这事,才出言替他出去卖豆腐的。往常这时候,卢广义一般都在外面做工,可今年家里分了家,又没有要凑银子成亲的压力,所以今年他不打算出去做工了,留在家里帮爹分担分担家里的活计。

“将蓑衣带上,你路上注意些,若是下雪了,就赶紧往家里回,别在外面耽误了。”卢明海根据自己腿疼的程度,估计不是今天就是明白便要下雪,所以才这般交代儿子。

卢广义点点头,便出门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卢娇月便没见着卢广智,问了五郎才知道,卢广智一直在屋里睡觉。收拾完碗筷,卢娇月忍不住去了东间,将睡着的卢广智叫醒。问过之后才知道,韩进昨天就和卢广智说了,说他今天有事没办法来接他,让他今天不用去赌坊。

卢娇月听了,当即脸就是一红,心里暗啐道,什么有事,明明就是不干正事。

卢明海的预料并没有错,卢广义走了没多久,就开始下起雪来。

起先只是密密麻麻的小雪粒,下着下着就成了鹅毛大雪。五郎吃了早饭,便跑出去找小伙伴们耍去了,梅氏见雪大了,就出去寻他回来。

卢娇月坐在屋里,有些坐立难安。

眼见着快到巳时了。

她打开柜门,翻了一件夹袄换上,又换了一条厚裙子,才匆匆步出房门。走到院门的时候,突然碰见拉着五郎回来的梅氏。

梅氏问:“月儿,你去哪儿?”

卢娇月已经想好了理由,便道:“我去桂丫家看看。”

梅氏皱着眉,眼睛被雪打得有些睁不开,“下这么大的雪,还去桂丫那儿作甚,这么冷的天,快进屋呆着去。”

卢娇月无奈,只能和梅氏回屋。

北方的冬季,乡下人家取暖完全是靠火炕和火盆。卢明海和卢广义勤快,早早就把几个屋子里的炕洞都掏干净了,只等下雪就烧炕。方才见外面下雪,卢明海便将堂屋的炕给烧了,还燃了一个火盆,火盆里烧的是平日里做饭时烧剩下的木炭。

五郎被梅氏拘着不让出门,实在闲得无聊,便去灶房里找来了几个红薯,将红薯放在火盆上铁架子上烤着。大冬天,吃一个热烫烫的烤红薯,又能取暖又能解馋。

卢娇月心里火烧火燎的,可又不能出门。看着外面的大雪,不知道他会不会傻的还在村尾等她。她心里想着他应该不会,可也清楚以他的性格,大抵真会等下去。不免就有些担心他会受冻着凉,可想着他每次来都会驾着马车,这种焦虑又轻了些。

红薯很快便烤熟了,可外面的雪还是没见小。

五郎拿了一个红薯起来,剥了皮吃,被烫得直吸嘴。卢娇月盯着火盆里的烤红薯,临机一动,找了块儿破布,从架子上包了两个烤红薯,对梅氏道:“娘,我还是去桂丫家一趟,给他们送几个红薯过去。”怕梅氏不许,她又道:“我拿着油纸伞,再披一件厚袄子,您别担心我会着凉。”

这次梅氏倒没有阻止,她知道桂丫家粮食不多,这眼看又下雪了,还指不定吃了上顿没下顿。遂又拿了两个烤好的红薯,给女儿包起来,让她一并带过去。

“早点回来,别耽误久了。若是桂丫家没粮食,你就回家说,等你哥回来,我让他送一些过去。也真是可怜,这种天气日子恐怕不好过,陈家的人真是造孽啊。”

卢娇月点点头,强制让自己脚步不要显得匆忙,揣着热乎乎的红薯出了堂屋。

她先回了趟自己屋,拿了一件厚棉袄披上,才撑着油伞出了门。

一路上,风雪甚大,卢娇月即使打着伞,也被风雪打得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好不容易到了村尾,她并没有见到那辆熟悉的马车,心里一松,想他大抵是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