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从交换电话,到偶尔出来一起吃饭,再到半年后的春季开花期第一次去刘谌家过夜。

很多事情冥冥注定却又顺理成章,但仔细想想,这些年两人走过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开满鲜花的路上,能回想起来的都是芬芳美丽和甜蜜的东西。

“我订好餐厅了,叔叔和阿姨过去交通挺方便的……不过我今天这样穿会有点不合适吗?”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容貌清俊,身材高挑,一双像猫一样挑起的眸子十分的优雅迷人,此刻他一看见穆霄拎着公文包坐到自己边上就凑过来轻声地问了他一句,闻言的穆霄转过头打量一样他全身上下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衣着,最后只能勾起嘴角真心实意地评价了一句道,

“品位不错,很帅,你叔叔阿姨会喜欢的。”

一被穆霄夸奖立刻就神情放松了些,像是被安抚到的猫咪一样带着点满意的心情点点头转过头继续开车后,今天头一回见自己男朋友父母的刘谌刘先生一边按捺着心头的紧张一边就听着穆霄在和坐在后座的穆州说话。

穆州:“哥哥,我们今天要在外面吃饭吗?”

穆霄:“对,吃海鲜,你喜欢吗?”

穆州:“恩,随便。”

穆霄:“唉,什么叫随便,不要说话这么随便好么,穆州同学。”

穆霄的弟弟穆州一直是这么有点闷又不太爱说话的性格,刘谌和穆霄处了那么多年对象了都没看这孩子有几次真心实意地像别的孩子那样笑过闹过。

而此刻从前视镜里撇见穆州一边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和穆霄说话,一边用手轻轻虎摸着书包上的那个黑色猫咪的羊毛毡挂坠的样子,刘谌想了想就冲穆州温言开口道,

“州州喜欢这种羊毛毡玩具吗?我下次出差再买一个给你吧。”

“……不用了,谢谢,我有这一个就好了。”

很礼貌地就看着刘谌摇了摇头,刘谌见穆州把那个羊毛毡小玩具都快摸得毛都平了,也大概明白这应该是什么比较重要的人送给他的,所以才被这孩子这么珍惜地留着了。

而见大人们总算是不再盯着自己问东问西了,独自抱着小书包靠在后座的穆州也轻轻地松了口气,只是当他的小手轻轻地抚摸过手掌心那只黑色的小猫咪时,他还是偷偷想念起了一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上周六补习班,并把这个羊毛毡玩具送给他的人了。

“叔叔,你……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记忆里属于周六的午后,一大一小正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小声说话,可当平时总显得有些气色不太好的男人把一个毛茸茸的猫咪羊毛毡递给穆州的时候,见状的穆州还是有些惊讶。

因为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他父母哥哥都以为他不喜欢猫,却很少有人知道作为木天蓼的他同样也热爱着那些可爱的猫咪们,而被他这么一问,从年纪上要比他大了很多很多的男人只用懒洋洋的声音笑着回答道,

“你不是很喜欢猫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穆州顿时结巴了。

“叔叔都这么老了,当然什么都懂了……不去碰并不代表就不喜欢,这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东西是心里特别想要却不敢去得到的。”

低着头看着他的男人笑的很狡诈,单纯好骗的孩子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立刻就惭愧地低下了头,他心里有点被拆穿后的难堪,但是忽然又觉得有个人知道这件事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所以想了想,眼睛有点红红的穆霄只冲男人招了招手又不太好意思地趴在他的耳朵边上小声道,

“……我没有讨厌他们,我只是怕害了他们。”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是木天蓼,所以只要是猫,天生就会毫无理由的很喜欢我,我以前也可以和他们玩……可是前年的时候,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的时候,有一只很小很小的小猫闻到了我的味道就一直跟着我,他的叫声太微弱了,我就没有听见……他在我的后面叫我,我一直走,他就一直跟着我,结果他不会很快的过马路,就被一辆车给轧死了,他死了好多人在惊讶的喊,我才回头看见他……就是我害的他……我不想再害别的小猫了……我也不想碰他了……”

穆州这般说着就有点想哭,他平时在家里都很乖,从来也不会在父母面前无理取闹地哭闹,只是一个孩子再懂事,有时候也很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来说一说幼小的心灵里的那些伤心事,而耐心地听他说完后,男人也只是拿自己的手掌摸了摸他的脑袋又问了他一句道,

“所以你是因为不想再害猫,就不打算对他们好了吗?”

“我……我不是……”

穆州瞬间愣住的样子有点傻乎乎的,男人见状也忍不住笑了,他原本会想到送穆州东西就只是心血来潮,但看到这个孩子实在有点可爱,所以他才会多说了这么几句。

只是他这辈子似乎总是无法对孩子们和真正善良的人硬起心肠,而这般想着,他便抬手捏了捏穆州的脸颊,又在勾起嘴角轻轻地告诉了他这样一句话。

“你不是猫,所以千万别去替猫擅自做决定,他们如此爱你,对你那么着迷,你要是故意躲开他们,才是在伤猫的心……你想想看啊,猫是一种那么冷血那么自负的动物,他总是对所有人都很冷漠,但是他对你却是全心全意的……他有一千种能够让自己快乐的方式,但是只要少了你他就再也不快乐了,所以如果你愿意爱他们,对他们好……才是对于猫来说最幸福最满足的事啊,你说呢……穆州?”

……

y市的冬天今年来得格外的冷,说到底还是热带树种的糖棕围着大围巾裹着厚棉袄硬扛了好几天,后来还是没控制好感了个小冒。

他如今还留在雍二的身体里面没有离开,这倒不是说他准备一辈子霸占人家富家公子的躯壳过好日子了,而是因为这期间有两件连糖棕自己都没想到会发生的事迫使他做下了这个决定。

这第一件,还是要追溯到大概半年前,遏苦在带着重伤的闻楹离开前特意来找过他,虽然之前就知道遏苦和自己同为五树,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树座前护神塔树,可是当从这个一贯神神秘秘的出家植物口中得知了那件几乎让他震惊的秘密后,糖棕还是到现在都有点没缓过来。

只是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那一直以来自觉肩负责任的糖棕也只能相信遏苦的安排并选择留在y市等待他承诺的那个合适的时间点再归来。

而说到另一件事,本身就比较复杂了。

雍家老太太在入秋的时候身体出了点问题,但倒不是说是什么重病,而是那种会慢慢影响记忆力和智力的老人痴呆,雍老爷子在边上照顾了老太太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也跟着低落了,到冬天的时候就一病不起直接住院了。

老两口且不论从前为人处事如何,真到了病了的时候儿女们也再不会计较从前的事了,雍锦年几乎把自己公司的事都停了忙前忙后地照顾着自己的父母,每天从早到晚的呆在医院里,自己也愣是瘦的面颊骨都凹下去了。

在这样前提下,糖棕是觉得自己要是趁这个时候随随便便的跑路,本来就病的严重的雍老爷子估计得直接伤心地一命呜呼。

再加上糖棕觉得自己既然占用了雍二那么久的身体,肯定也是要帮点雍锦年的忙的,所以仔细想了想之后,糖棕就选择暂时留下来一边和雍锦年一块照顾他父母一边继续维持着这种不尴不尬的假兄弟关系。

“你他妈自己感冒了就别来了啊,就你是孝子啊。”

从病房走出来就来到糖棕身边皱着眉骂了一句,雍锦年看他整个人病怏怏地缩在围巾里不停地发抖,却连手套都没带一副的蠢样子,心里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说起来,这半年他和雍二的关系一直维持的很诡异,说关系改善了吧肯定谈不上,毕竟平时话都不说一句,可是说关系没改善吧,他干嘛要因为这混球感冒了就心里这么火急火燎的啊。

这般想着,顿时默默地唾弃了一下没原则的自己,站在走廊里的雍锦年心烦意乱地啧了一声,就把自己的皮手套就脱了下来。

眼见糖棕摇摇头连忙要拒绝自己的样子,冷着脸的雍锦年也没搭理,抓着他的手腕把手套给捏着他一根根细嫩的手指硬塞了进去,而做完之后他也没搭理脸都莫名其妙涨红了的糖棕,只不耐烦地瞪着他骂了一句道,

“脸红毛红啊,我是你哥还不能给你带个手套啊,赶紧滚回去家躺着,爸这里有我,别他妈碍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