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年轻的时候是那种既不专心于自己的学业,也没什么良好品质的人,因为家人的宠爱所以很是肆无忌惮,为人天不怕地不怕,很爱耍小聪明,也非常的自以为是,因为完全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问题我享受了很多很多同龄人都享受不到的东西,但是当我有一天统统失去之后,我竟然发现自己真的很挺没用的。”
“没有了父母和大哥无条件的溺爱,我就只能惊慌无措地躲在那个狭窄封闭的房间害怕的像个老鼠,外头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让我吓得想哭出来,更甚至没撑到一个礼拜我就开始哭喊哀求着求那些医生和护士放了我,求求他们把我父母找来。”
“当然,这种情况下并不会有人理睬我,他们会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就让我一个人在里面使劲地喊,一直到我没有任何力气再自己安静下来,而更糟糕的是,我很快就发现我为什么会被当做个怪物关进来了。”
这般说着,蒋商陆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也淡了点,他的语气十分随意,但却听得闻楹脸上的表情都有点难以言喻,而尽管很想对男人说些安抚他情绪的话,可事实上也清楚知道他并不需要自己这种无用的同情的闻楹只慢吞吞地冲他来了一句。
闻楹:“这是他们自己犯下的错误,并不能说明你有什么问题,你的生长情况作为植物来说很正常也很健康,至少比我正常多了。”
蒋商陆:“……你……有什么问题?我怎么完全没看出来?”
闻楹:“你就没仔细想过我可能是什么植物吗。”
蒋商陆:“恩?你不就是根木头吗,那种路边的树墩子是吧。”
闻楹:“……………………………………………………”
看面前的蒋商陆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闻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就有点沉重,他沉默地想着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没有常识木头怎么可能会是一种植物,但是转念一想黑户蒋商陆确实是没有什么常识的样子,所以他只能慢慢地坐在蒋商陆的床上,又显得很认真严肃地皱着眉告诉了他这个对他而言其实很少会和别人主动说起来的秘密。
闻楹:“我其实是,凤凰木。”
蒋商陆:“哦……凤凰木……这是什么东西?”
闻楹:“………………………………”
心里已经有点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被自己目前还认真处着的对象给狠狠伤了一把自尊的闻少校面无表情地躺平在蒋商陆边上翻了个身也不想再继续这个和文盲不能顺利往下说的话题了。
可就在他正想着关灯睡觉先冷静个五分钟再考虑考虑怎么原谅蒋商陆时,他却忽然听到坏心眼的蒋叔叔在他身边神经兮兮地低笑了起来,好半天才凑过来冲他口气调侃地来了一句。
“原来那天晚上,我看见的那只漂亮的红凤凰就是你……”
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就愣住了,闻楹被他这么一说才终于是想起来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蒋商陆的第一次见面的确应该是发生在那天晚上被死人树袭击后的市第三精神病院里面。
只是他当时并没有发现蒋商陆的存在,反倒是这个人从头到尾躲在暗处盯着自己又一直目送着他救走了张晓光。
而现在回想起来,顿时觉得这世上的缘分有时候也挺奇妙的闻楹刚想和他说些什么,他就感觉到蒋商陆也跟着慢慢地躺在他的身边,又在关上灯后身处于一片黑暗中朝闻楹眨了眨眼睛。
“其实那天的诗我最后还来得及给你读完,你知道我心里其实最想读给你听的是哪一句吗?”
“……哪句?”
“初见与于你,人群之中,独自美丽,只消一眼……便沉沦我心,至此,便今生再难忘记。”
第20章 第二十朵鲜花
那一夜过后,闻楹和蒋商陆两个人算是初步确定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尽管名义上闻楹已经从蒋家辞职了,但是其实他倒是并没有减少来刘房山这边的次数,反而开始时不时地就过来留宿一个晚上或者干脆周五晚上就留下和蒋商陆一起度过周末。
恰好从这个月开始,家里刚添一口人的刘姐也要回家帮忙带自己刚出生的小孙子去了,所以蒋商陆干脆就和刘姐说好,接下来一年就不用她晚上再呆在这里陪护自己了,薪酬翻倍另外还给她的小孙子额外包了个红包。
刘姐对此自然是喜出望外,虽然她心里其实也不太放心蒋商陆的身体,但因为闻楹最近经常会留在这里陪着他,所以女人在认真思索了一下后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也就放放心心地走了。
只是因为闻楹自身工作的特殊性,让他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花在除工作外的别的事情上,像之前在青名市的事情,他就到现在还有一大堆的后续要处理,所以经常性地就要面临部门内部的加班。
而蒋商陆对此倒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见,在保证对闻楹十二分尊重和理解的前提下,他的处世观和感情观倒是一直都透着股不疾不徐的味道。
他对闻楹几乎没有任何要求,相反比起从闻楹身上具体得到些什么他想要的,他似乎更执着于,把自己觉得好的一切东西都送给这个他深深喜欢着的年轻人。
所以之前就说好要送给闻楹的那块手表,在那之后果然还是如期带到了他的手上,更甚至当昂贵又精致的腕表被小心地带到自己手腕上的时候,连一向反应迟钝的闻楹都莫名地觉得面前低着头翘着嘴角的蒋商陆心情真的很不错。
那一瞬间他其实并不太懂蒋商陆心里的具体想法,但是只要是能让蒋商陆的心情稍微好一点的事情,闻楹也会觉得心里跟着轻松不少。
毕竟蒋商陆为他而痛苦难过的样子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了,如果能让他过的稍微好一点,这对闻楹来说就显得格外充满意义。
而此后,他们两个人就以这样莫名有点像是一对关系亲密了一些的朋友的状态,维持着这段融洽的感情了一段时间。
虽然时常也一起吃饭,很多次都同床共枕,相拥而眠,偶尔他们也会因为蒋商陆身体方面的需求而有稍许亲密的举动发生,但是却就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种不对劲倒并不是说他们对彼此不够真诚,相反两个人都真的很认真很用心地在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珍惜善待着对方和自己的这段来之不易的关系。
可问题还是真实地存在着,虽然还不太明显却已经足够能引起人的注意,而且闻楹隐约觉得问题好像出现在自己这里。
为此,闻楹自己其实也认真的在私底下思考过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由于蒋商陆本人从来都没和他表示过什么,甚至可以说无论任何时候,这个比他要来得年长的男人在他的面前都表现得愉悦又满足,这反倒让并不善于处理这类事情的闻楹有点不知所措了。
“少校?少校?你听见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面前的穆霄的呼唤声让闻楹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和下属开会时间发起呆后,情绪明显有点低落的闻楹先是抿了抿唇示意自己听见了,又在慢慢站起身走到所有人的上方后,拿起自己面前的档案后专心投入到下阶段工作的布置上了。
“……情况大致就是刚刚穆霄说的那样,接下来你们不仅要全力配合总部开始全力搜索这个曼陀罗植物基因携带者的存在,还要针对我筛选出来的这个范围找出另外可能存在的九个剧毒植物,他们可能并不会散布在同一个地点,但是他们的身上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能够从某种程度控制和吸引吸浆虫的存在……”
“……这个叫什么十修罗的鬼东西也太恐怖了吧?那个在青名市意外觉醒的曼陀罗植物基因携带者听说是个年轻女人是吗?她真的一口气杀了一百三十六个人然后把他们身上的血肉都吃光了只留下了一个个光秃秃的头吗?”
听到旁边陈啸光有点难以置信的感慨了一句,前不久刚刚从青名市回来也算是亲眼目睹那恐怖虫灾收尾现场的闻楹也缓缓地点了点头,在抬手将身后的投影转到一个容貌虽然平平,但莫名带着点艳丽又蛊惑的笑意的女人的脸上后,他皱着眉淡淡开口介绍道,
“这是一个通过隔代遗传而产生的曼陀罗花植物基因携带者,在显现出身体异常前她已经被关在青名市女子监狱里整整五年了,据说入狱前她被自己的丈夫长期殴打导致了多次流产,之后还因为被人诬陷诈骗而被迫入狱,在狱中她多次出现自杀和严重的精神疾病倾向……”
“但就在两个月前,她因为在入狱后一直表现良好从青名市第二女子监狱提前出狱,可出来之后,她并没有去做别的事,而是当即就去展开了她疯狂的针对她所有仇人的报复,那一百三十六个人应该只有六个是她亲手杀死的,其他的则是被她的精神毒素所控制的吸浆虫对动物和植物所必须要每天进行的正常觅食……”
光是听闻楹这么说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再想到要去亲自接触这么个鬼东西,苏青禾张晓光他们几个之前说实话都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的,明显都有点脸色不好了,而面容平静的闻楹见状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把自己手上的文件随手合上又冲他们解释道,
“总部方面为了处理这件事给了我一定程度的权限,所以会有一位这方面的专家来配合我们的追查工作,我另外还请了一个我的朋友过来,这段时间他们俩会暂时加入我们,直到找到这个曼陀罗基因携带者为止。”
“专家?什么专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