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为爱而死(1 / 2)

花厅里富豪华丽,百合熏香盈盈而饶,金丝藤红漆竹帘垂着,五彩线络盘花帘挂着。这次来朝见新皇帝的各部王公和三国使节几乎都在座,北域国的首席大臣也都在座。

众人皆知,耶律赫寒此时统辖重兵,权倾朝野,连新皇帝都忌惮他三分咄,所以众人更是极力的对他阿谀奉承。

耶律赫寒坐在正位上满意的看着大家表面上态度从容,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顾七月远远的看见花厅里面已经是灯火通明,晚宴早已经开始了。不断有北域国明快的音乐传出,偶尔夹杂着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

她一进花门,里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刷”的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顾七月穿着一件月下白透地罗袄,衬底是淡紫红绘纱女袄,系一条绛紫色罗湘裙,刚露绛瓣蝴蝶弓鞋,织银沿边大裙摆拖曳地,胸前挂着八宝璎珞,头上斜插一支金掠细巧金花鬓钗,绝色面容更是沉鱼落燕,惊艳异常。

而顾七月眼里却只有一个人,此刻这个男人高高地坐在首位上,穿着一身月白锦袍,斜坐在金色的桌案后面,手拿着一盏雕纹精美的金托玉爵杯,而他健壮挺拔的身边紧紧挨着一个花朵儿一般的丽人,那丽人头上挽繁复华丽的乌云髻,翠珠凤譬,明眸皓齿,正是蒙古族族长的女儿奚纯。

奚纯从在阴山就惦记着不冷不热的耶律赫寒,她喜欢他气吞山河的气势,俊美无俦的姿容。此时正一脸幸福,风情万千地依在他的身边。

多么美丽的一幅画,那两个相依相靠的璧人;多么相衬的情景,女子虔诚地望着耶律赫寒,目光流转间的情意盈盈,清晰可见,什么叫天造地设?什么叫珠联璧合?

还有比他们更合适的男女吗?光是简单的坐在那里就如同风景一样可以入画。

顾七月缓缓的向里面走了两步站定,安安静静不想破坏这一切。一股腥甜在她喉间涌起,她强自忍着胸胁的巨痛,暗暗喘着气。

耶律赫寒笑了笑,看著站在那里倾国倾城的顾七月,眼中闪烁著一种难以理解的光芒,用非常非常平静的声音对挨着他坐着的男子说道:“南宫皇子,这是小王新得来的一名侍女,你看怎么样?”

顾七月握紧了拳头,某种呼啸而来的感觉抓住了她,把她攫得紧紧的,使她心如刀绞。

她将目光看向坐在耶律赫寒下首的那个金蟒结罗长袍,玉带云靴的斯文俊美的年轻人,此人眉目清朗如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面色沉静,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只是那么静静的坐着,顾七月已觉得仿佛感觉朗月出天山,春风过荒地。

原来他就是南宫晟玉,阿七的主子,这具身体曾经的爱人!

南宫晟玉清浅微笑,听了耶律赫寒的话笑容不变,镇定自若的说道:“王爷的侍女,自然都是国色天香!”

“哈哈哈!既然南宫皇子都觉得好,小王就将她送与三皇子吧!”

顾七月听着耶律赫寒磁性迷人声音,如刀片凌迟她的心,任凭鲜血淋漓。而自己想说的话语如同梗在喉咙千斤万斤,吐不出一个字来。

“王爷的好意,小王心领了,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此等美女,王爷还是自己留下吧!”南宫晟玉优雅从容的说道。

顾七月听着自己的新欢和旧爱把自己当成一只宠物狗一样让来让去,耻辱瞬间爬上她的心头,漫过她的身体,掐住她的脖子。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让她呼吸困难,喉头紧缩。

赶快离开。她在心里呐喊着,可是她的双脚如同生了根一样被死死钉在了原地。

而右边坐着一个满脸酒晕的大汉,从衣服打扮上可以看出是蒙古贵族,锦帽微斜,双眼色迷迷地盯着场中美绝人寰的顾七月,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嚷嚷着:“王爷,既然南夏皇子不稀罕着美人,你不如将她送给我吧!”手中玉爵杯微倾,琼浆玉液溢了出来。

耶律赫寒大度地摆了摆手,就像送人的是一只无关轻重的小狗一样,哈哈大笑道:“好,她归你了!”

顾七月站在那里,隐约有杏花的香气,浮动在夜色中,这里看不到杏树,却仿佛有千朵万朵嫩白夹粉的小花正在盛开。那香气淡淡的,却浸到每一个毛孔里,仿佛是血的腥香。

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耶律赫寒当初将自己留在平南王府自生自灭,抑或侥幸活下来也要同华研一样被推上城头作为筹码;在攻打青州城时,任凭自己在残忍的西凉兵中厮杀,死活不计;这些日子对自己容貌改变的毫不惊讶,他对自己无端端的好,什么都闭口不谈,可是自己就是不愿意去多想,总觉所剩日子不多,想那么多干吗,反正自己只想和他过完着最后的时光,于是就一直这么自欺欺人地熬着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