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放弃一些小事才能放眼大事。”阿兹曼走上前,心情看来非常好。“我替海莉扫除了第一个障碍。”
朗雅洺握紧球杆准备挥击,这句话让他停下动作。
“你动了谁?”
才问完他的手机也响了,一接便听到穆佐希急促说着:“姑丈病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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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护病房内鸦雀无声,浓浓的药水味跟仪器的细微杂音令人心情沉重。
脸色苍白的老人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
白彤是第一个到的,她紧握父亲的手,母亲脸色悲戚,白文嘉站在离病床最远的阳台上抽着烟。
白珺跟阿兹曼进来了,后面走进的是朗雅洺跟穆佐希。
“爸!爸!”白珺双眼肿如核桃,抓了父亲另只手。“我是君君,我来看你了……”
她连续喊了好几声,直到白彤语气低哑的说:“爸,我们都来了。”
父亲的眼睛仿佛动了动,双手都用了一些力。
“有了!爸有反应了!”白珺激动的说。
“爸。”白彤起身,摸着他的肩膀。
父亲缓缓转头,朝着白彤的方向,气若游丝:“彤、彤彤啊…”
“我在,爸我在。”她哽咽。
“对不、对不起……”他喘着。“回家…回家好吗?”
白彤吸着鼻子,泣不成声。
“彤彤啊,答应爸……回家、要回家。”
听到父亲重复了好几遍,白彤点点头,哽着声:“我、我会回家。”
“好……”
白彤起身,转头看到朗雅洺,她把他拉过来,拿他的手一起握住父亲:“爸,你说看着我出嫁,我人带来了啊…你不要不守信用…”
父亲困难的撑起头,缓缓上扬嘴角:“好,彤彤出嫁…我看…”
白彤暂时放开了父亲的手,转身踮起脚尖,二话不说就吻住了朗雅洺。
众人都有些尴尬跟错愕,但病床的父亲却明显地笑着。
朗雅洺一手还住她的腰,他听见了她闷闷的哭声,尝到她嘴唇上涕泪交织的湿润,几秒后放开她,拇指抹掉她刚掉下来的眼泪。
她好怕朗雅洺还跟自己生气,却听他温柔说道:“我来跟爸爸说。”
她看到朗雅洺弯下身,用着刚才替自己擦掉眼泪的大手握住父亲的手,语气沉稳:“爸,我会好好照顾她。”
“好、好……雅洺。”父亲颤巍巍地说。“拜托你了。”
她很意外父亲会知道朗雅洺的名字,但朗雅洺却一点都不意外。
──在正式来找白彤的上一年,他就已经先见过这位白先生。
短暂下午茶时间,他与这个谈吐温和的长者交谈,他们并没有直接提到白彤,但是每一句话里都在说与她有关的事。
『爱情像赌博,婚姻像投资。』老者微笑说道。『你是赌徒?还是投资师?』
『我曾经是赌徒,后来我发现自己其实是门徒。』他微笑回应。『我看上了一支潜力股,我发现很多人非常不看好。』
『那你为什么会看上?』
『因为我培养过,我有足够的耐心。』他说。『会等到获利的那天。』
『很好,投资要的就是耐心。』
……
从病危到离开仅仅半小时,最后一个放开父亲双手的人是白彤。
朗雅洺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在她身后。
而阿兹曼接了一通电话就先离开了。
在外界看来,阿兹曼似乎点不太厚道,连表弟穆佐希都在,身为大女婿却消失,白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理由也只能说是国外紧急电话来安抚长辈们。
白文嘉从头到尾都茫然的,他跟在母亲身后不发一语。
里面最难受的是白彤,但最冷静的也是她。
她似乎对丧葬礼仪颇有理解,与那群几乎没见过面的亲戚们低声讨论,甚至已经决定好找哪间礼仪公司配合。
相较于白彤的沉着应对,白珺站在旁边频频拭泪,白文嘉拿不定主意便躲在母亲身后,不少亲戚也忍不住在心里比较了一番。
白彤把事情交代一段落,才转身走到朗雅洺前面:“我能……”
“我懂。”他说。“我带你回去拿东西,再送你去白家。”
她含着眼泪望着他,轻声说:“谢谢。”
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白彤去卧室整理衣服很长一段时间,朗雅洺才上楼,推开门就看到她趴在床上,双肩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