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起初见面时满室的尴尬,好歹是缓和得差不多了。
“我妈跟我说了,她去求商陆,商陆压根不管。她去求你,你反而肯帮忙。”
“……”
邹然顿了顿,说:“谢谢你……”
向南星硬着头皮笑了下。
邹然的话,在耳畔盘旋,不难让她猜到,商陆是故意的。
在邹母上门求他时,他故意不管,非得逼邹母去求她,一来,可以让她把她曾在邹母手里受过的委屈讨回来,二来,等到这时候他再出手,那邹然欠下的人情,就全成她向南星的了。
向南星犹豫了下,邀请邹然参加婚礼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化干戈为玉帛,已经是极限,她和邹然,没必要成为朋友。
“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商陆的。”
向南星的语气,只是客气而已。
“不用了,”邹然的笑里,再没了执念的踪影,“在他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不在乎了。”
从她背叛sb的那天起,就彻底不在乎了……
只是如今就连恨意,也彻底被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消磨得一干二净。
她连恨他的资格都没了。
“我只是希望……”
邹然刚说一半,再度被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了。
这回进来的是赵伯言。
赵伯言的一脸愤懑,在见到邹然的那一刻,僵住。
继而跟见鬼似的,煞地一白。
邹然脸上的表情随之隐去。她的到来,毕竟不坦荡。
在赵伯言的瞪视下,邹然颇为尴尬地起了身,只对向南星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
向南星来不及起身去送,邹然已快步走到了门边。
赵伯言真跟避鬼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幕落在邹然眼里,有多刺眼,多扎心,邹然顾也不上了——
“祝你们幸福。”
她看着向南星,说。
这是向南星最近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幸福……
*
过去的邹然,或许有太多的口是心非,但此刻向南星听得出来,她这句祝福,起码是真心的。
直到邹然离开足足一分钟后,赵伯言才回过神来啐了一口:“她怎么来这儿?”
向南星点一点桌上的红包。
赵伯言心有余悸看一眼门边,确定邹然已经走了,才恢复大喇喇的脚步,走过来,拿起桌上的红包掂了掂:“还挺阔。”
“……”
“……听说她现在很惨,没有一家公司肯用她。富通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她没能取保候审,在牢里待了三个月,就算最后官司赢了,牢饭也已经吃够了。”
“哦。”
“哦?”这么平淡,“你不觉得大快人心么?”
向南星还真不觉得。
大概自己现在要什么,什么都有了,太过舒心,对邹然,既不想怜悯,也无需落井下石。
向南星起身,拉赵伯言走。
刚才让策划来催了一遍,这回又让赵伯言来催一遍,看来她真的让所有人都等急了。
赵伯言见她要走,却突然急了:“等等等等!”
向南星一愣:“你不是催我回去彩排的么?”
赵伯言心里一虚,“谁催你回去彩排?”无赖地笑起来,“我有别的事找你,我的好嫂子……”
“打住!”这称呼从赵伯言嘴里说出来,怪恶心的。
赵伯言这才正了正脸色:“向南星,求你件事。”
这称呼自然多了,向南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