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佳索性招了:“陈默以为我失恋了,线上安慰了我几句,我……你也知道陈默平时都不太搭理我,他第一次主动找我,我一激动……就说漏了嘴。”
向南星听着直吹胡子瞪眼,迟佳赶紧找补道:“我可没说你去灾区的事儿,我只说了你人不在北京,而且我也让陈默帮咱隐瞒了,哪成想我跟他的聊天记录被他妈看见了,转头就告诉了你妈。你妈就直接杀到我家来了。”
“……”
迟佳想到向妈一大早杀上门时的情景,至今还心有余悸:“中年妇女好恐怖……”
向南星却只想感叹:色字头上一把刀。
向南星压根也没时间怪她,耳边突然响起推门声的那刻,她和迟佳几乎同一时间火速归位——
向南星滚回沙发前站好,迟佳滚回餐桌边坐好,仿佛之前的对话不曾发生过,乖乖目送向爸向妈开门进来。
二人后头还跟着个表情乍看平静、细看却十分复杂的商陆。
向南星眼看向妈向她走来,下意识缩缩脖子,如今只希望她妈给她留点面子,不要在她同学面前揍她。
向妈走到她面前站定,分明渡了口气。
向南星都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哪料到向妈开口竟是轻飘飘的一句:“你也快20岁了,爸妈是不该再管你太严。”
向南星惊得忘了接话。
方才在门外商陆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妈的态度竟一百八十度急转?
向南星刚要偷瞄一眼商陆,爸妈又开口了——
“晚上记得回家吃饭。”向妈刚来一句。
“晚上12点前记得回家就行。”向爸就唱反调。
直到目送着爸妈离开,向南星依旧被不可思议笼罩着。
从机场一路憋到当下的那口气总算可以松了,关门声前脚刚响,向南星就已逮住商陆盘问:“你们刚才在门外究竟说了些什么?”
餐桌旁的迟佳也好奇得不行。
面对这两双嗷嗷待哺的目光,商陆沉了口气:“一言难尽。”
*
为了将功补过,向南星晚饭早早地就回家吃了。
吃完饭还破天荒主动洗碗。
可她刚洗完一个碗,向妈就把一个购物袋塞向南星手里:“把这个给商陆送去。”
向南星瞅瞅自己一手的洗洁精泡沫:“现在?”
向南星就这么被打发下了楼。
商陆姥爷来应的门,向南星本想直接让姥爷转交,想想还是她亲自交到商陆手上吧,还可以顺便看看他伤口愈合得怎么样。
姥爷精气神儿比住院那会儿好多了,还约了人饭后跳慢三,把向南星请进屋后姥爷就走了,走之前告诉向南星:“商陆在洗澡,你等会儿他。”
向南星坐在客厅里等着,以为要等很久,没成想她刚要解开她妈让她拿给商陆的购物袋,看看里头到底装的什么玩意,洗手间的门就开了。
商陆一点儿不像洗过澡的样子,生着闷气走了出来。
见到向南星的那一刻才敛了嘴角原本向下的弧度,眉梢却扬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洗澡呢吗,怎么还是早上那身衣服?”向南星上下打量打量他。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他当即冷着脸坐下:“伤口疼。”
向南星忍不住取笑:“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还自己跟自己闹脾气?”
他一记冷眼过来:“就知道笑,也不知道帮帮忙。”
怎么莫名其妙把气撒她头上了?向南星倒是有恃无恐:“这我怎么帮?我还能帮你洗不成?”
“……”
“……”
五分钟后,向南星一脸不乐意地举着花洒站在商陆旁边帮他洗头。
他坐在凳子上,仰着脑袋后颈枕着洗手池,姿势看着并不舒服,却分明很享受差使她的快感:“水太凉。”
“又太热了。”
“泡沫到我眼睛里了。”
“水进耳朵了。”
向南星终于打断他,“平时怎么没见你话这么多?”
商陆眯开一条眼缝:“我只是让你感受下平常你在我耳朵边聒噪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
向南星撇撇嘴,直接手腕一歪,花洒的水柱直冲他的脸而去。
商陆急忙侧过脸避开,可还是被水滋了一脸。
生气却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