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宇开始动摇了。

氧气越来越少，他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人”撕扯他也越来越用力，他感觉到身体传来疼痛，再这样下去，他不是窒息而亡，就是被他们撕碎而亡。

左右都是绝境，万一瓶子里的怪物说的是真的呢……

“我要怎么做？”楼宇战战兢兢在心里开口。

那声音道：“很简单，你只需要打开瓶盖，我就能出来了。”

楼宇一咬牙，对着两个白惨惨的“人”道：“爸，妈，你们等一下，我拿个东西。”

他这话有用，两个“人”停下动作，不过依旧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让他没有跑脱的机会。

楼宇控制自己不抖，取出瓶子，使劲扯动瓶盖，瓶盖纹丝不动，他在心里哭嚎：“打不开！”

那声音沉默，过了几秒，说了一口拗口的咒语：“你再试试。”

楼宇深吸口气，在心里反复学习这段咒语的发音，于是他成功地打开了瓶盖。

全身布满粘液的怪物瞬间钻出来，它血红的双眸盯着楼宇，满是垂涎：“虽然这张皮丑了点，但没关系，我可以将就。”

楼宇睁大眼睛：“你、你说了不对我动手的。”

“我有说过吗？”怪物发出难听的声音，开心地扑向楼宇，岂料那两个“人”忽然动了，他们拦住了怪物。

当然，他们并不是帮楼宇，楼宇是他们的猎物，哪怕已经没有思绪，但他们有“本能”，怎么能让别的东西抢属于自己的猎物。

楼宇获得喘口气的机会，他往地道深处跑，跑的时候看到地上的瓶子，聪明了下，立刻捡起瓶子，疯狂地跑。

然后撞到被“人”死劲扯着，面露痛苦，但没有清醒，依旧露出幸福笑容的杜子谦。

楼宇停下脚步。

他在犹豫，是当作看不到继续往前跑，说不定会有出口，还是停下来去救。

可是怎么救。

他也打不过那些“人”，而且拉扯着杜子谦的有四个“人”，他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楼宇收回目光当作没看到，抬起脚步继续跑，然而跑了两步，他脸色难看地转身，朝杜子谦冲过去。

他几乎是尖叫着撞开两个，拉住杜子谦就跑，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让杜子谦清醒过来。

他一脸茫然。

“特么的愣着做什么，跑啊。”楼宇拖不动，有一个“人”拽住他的胳膊，力气很大，他拼命又扯又踹，总算获得自由，结果发现楼宇一脸茫然地站着不动，气不打一处来。

杜子谦被吼的反应过来，来不及害怕，楼宇刚才那番动作，不小心把瓶子落在地上。

他一眼看到，捡起瓶子，将瓶口对着扑过来的两个“人”，嘴里念了一句咒语，那两个“人”唰的被吸了进去。

“我日！”楼宇惊呆了，“他他妈怎么会？”

杜子谦抖啊抖：“我、我会唇语，白雪公主念咒的时候我看懂了。”

楼宇：“……”

剩下两个扑过来，杜子谦想打开再把这两个吸进来，但是打不开，于是楼宇抢过来，念了怪物教给他的咒语，打开瓶盖。

但是！

刚被吸进去的两个“人”又放了出来。

楼宇：“……”

杜子谦：“……”

杜子谦立刻又念自己知道的那句，于是瓶子瞬间将四个“人”吸了进去。

还好还好，两人舒了口气，放松下来，冷汗都吓没了。

没等这口气松完，干掉两个“人”的怪物来了，杜子谦慌道：“快快快把他们放出来。”

怪物气炸了。

这个活死人看着跟人一样，但是耐打、力气又大，很难对付。

最重要的是它需要一张皮，一旦这些“人”靠上来，它的本能就想占据，可它并不愿意披着这样一张人皮，它要漂亮的，鲜活的，有生命气息的。

楼宇和杜子谦继续往前跑，直到氧气含量越来越少，心脏负荷不起，就算想跑也跑不动。

楼宇最先倒下，杜子谦返身扶他，呼吸的声音像吹风箱：“别、别停。”

“不跑了。”楼宇目露绝望，他难受的青筋爆起，“没想到最后会和你死在一起。”

杜子谦：“我们不会死的，唐哥肯定会救我们的。”

楼宇嗤笑一声，没力气怼了。

唐大佬要是能救他们，早就救了，现在也没来，要么是放弃救他们，要么是自顾不暇。

杜子谦怕的不行，可这个时候怕也没用，他望着绝望地楼宇，鼓励道：“不要放弃，我们会活下来的。”

楼宇突然问：“你多大了？”

杜子谦：“二十七。”

楼宇：“看不出来嘛，还挺显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