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恒将行李箱拖到沙发旁边，抓着把柄的手紧了紧，“我还以为是你折的……她送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秦霜耸耸肩，顺手将它放在桌上，“祝福吧，无聊折的也说不定。”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拉了行李箱出酒店。

下楼的时候正巧碰见同样要离开的沈语知，因为昨日婚礼上的突然不适，沈语知也选择休息在酒店一晚上。

恰巧又住同一层楼，秦霜和陆以恒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沈语知便迎面走来了。

沈语知今天穿着一条白裙子，尽管化了妆，也许是精神不济的原因，脸色仍然还是有些苍白，看见陆以恒和秦霜时，她脚步顿了顿，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秦霜自从之前和陆以恒一起见到这位阔别多年的表姐，只觉得沈语知变化颇大，不再像是她曾经记忆里那个骄傲的名媛小姐。

沈语知走到秦霜旁边站定，目光只是直视着秦霜，脸上罕见地挂上了笑容，她语气温和地问好，“霜霜，下午好。”

……霜霜？

沈语知喊她霜霜？

秦霜吃了一惊，她和沈语知接触这么多年，沈语知就连喊她名字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毕竟有心疏远，心含不屑，沈语知也不必刻意和她打交道。

“下午好，”秦霜回道，然后客气地问，“表姐这是要回去了？”

“嗯，”沈语知点头，语带抱歉，“昨天真是抱歉，最近身体不好，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的事。”秦霜否认，让沈语知当伴娘本就不是为了让她做什么，只是个虚设的头衔罢了。

沈语知这才像松了口气，她认真地说，“没有添麻烦那就好。”

话锋一转，沈语知看了眼陆以恒，又问道：“霜霜和……妹夫这是要去哪？”

被沈语知这样称呼，秦霜还是有些别扭，她刚要开口回答，却被陆以恒抢先回答了。

陆以恒脸上带着疏离的笑，“我和霜霜正准备去度蜜月。”

听到陆以恒这样回答，沈语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了一点，她艰难却强撑镇定地答，“这样啊……”

‘叮——’

电梯到达，陆以恒牵起秦霜的手进了电梯，“沈小姐……不，沈表姐还不走吗？”

沈语知勉强地笑笑，“谢谢。”

电梯里诡异的沉默，秦霜看看陆以恒，陆以恒察觉，朝她温和地笑。

和沈语知在停车场告别，秦霜和陆以恒前往去机场。

沈语知坐上沈家来接她的车，恰好她坐的前一辆车就是陆以恒和秦霜的，她隐约看到后座两人并肩坐着的身影，有些恍然。

她没有想到，仅仅是离开八年，世事无常，一切变化的那么快。

当初她以为仅是普通家庭的陆以恒居然是陆家的继承人，她以为的……就这样颠覆了。

其实她一直都忘不掉，却没想到一回国，和陆以恒的重逢，参加的婚礼——居然是他的婚礼。

她……

沈语知想起昨天，她碰到了陆以恒。

彼时陆以恒刚与陆石峰谈完一些要事，离开时便碰上了沈语知。

沈语知犹豫了两秒，便喊住了陆以恒，

“阿恒……”

沈语知站在陆以恒的正后方，神色复杂。

陆以恒听见这略带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果然是沈语知。

陆以恒对沈语知那句亲昵的称呼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笑得礼貌而疏离，“沈小姐有什么事吗？”

沈语知沉默了两秒，“阿恒，你变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微微抬头看着陆以恒，他的五官褪去了青涩，已经成熟很多，气质也不大相同，一身正式的西装，显得英气逼人。

他变得不再是锋芒毕露，而是冷静许多，温润许多，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他整个人，就像是泰然自若，宠辱不惊。

变了，陆以恒和她记忆中的陆以恒已经不一样了。

就连距离也不一样了。

陆以恒微微一笑，没有再装作不认识沈语知，他说道，“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陆以恒站在她面前三步的距离，沈语知手掌握拳，克制住了上前抱住他的冲动——

这个刚刚好的距离，沈语知以前，就特别喜欢这样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但现在……

沈语知鼓起了勇气，“那你呢？对我也变了吗？”

她不是平白的问出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