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咱们家郡王爷的本事可是大透了,您不知道,那王瘸腿被气得半死,还找不到法子。这会子竟然还想来找您哭诉。也是很打脸了。”侍从的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然而太子却回复了一句:“没有咱们,祈年可是正经郡王爷。”

“是是是。主子您说的都对。”这侍从是从小就伺候太子的,被点了一句,也不害怕,反而促狭了起来,“不是咱们,是您一个人的郡王爷。”

他这话说的俏皮,也存了点试探的意思,不过事情到了这会,就算他不试探,太子的心思也已经昭然。更何况,容郡王那样心思玲玲的人,哪里是吴文山这种能废物配得上的。怕是全大安,也就只有他家太子爷了。

太子没回答,但是微微勾起的唇角,还是显示了他的好心情。

只能说,宋禹丞是真的好本事。就这么一两天的功夫,就把他身边的人心也都笼络了。就看那几个暗卫,现在已经跟他喻家军的兵称兄道弟。当然忠心肯定还是忠心于他。但是太子相信,如果宋禹丞找到他们帮忙,只要不是背主,这些人肯定都会义不容辞。

用那暗卫的话说,“小郡王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不过太子觉得,宋禹丞的能干,远远超过他们看见的。

“一会把那个几个玩疯了的叫回来,让他们去霍银山那头看看。那霍银山一直想进京,现在既然进去了,就别在让他回来。”

“您的意思……”

“祈年费心设了局,我总不能浪费。还有,如果我没猜错,这次我的封地估计也要下来了。”

“给您封地?他怎么敢!”那就跟废太子有什么区别?那侍从顿时大惊失色,眼里更是充满了恨意。

现在太子的位置,那是正经改得的。且不论皇后母家为大安的和乐做了多少贡献,也不提当年皇后为了帮皇帝挡刀而丢了的性命,就只说太子这些年,为了大安百姓尽心尽力,那狗皇帝就没有资格说废太子的事情。

至于给太子封地?呵呵,那就跟发配有什么区别?简直不明所以!越想越生气,那侍从眼里的怒意几乎要实质化。恨不得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

可太子却无所谓的摇摇头:“没有什么可生气的,这是好事。就看现在上京那混乱的情况,要是陷进去了才是只能等死。真正聪明的,都已经出来了。”

“那主子您的意思……”

“尨、蓂、襄、凉四城是个好地方,等霍银山一倒,咱们就落在这里如何?”

那侍从先是不解,接着顿时恍然大悟,连忙说道:“主子高瞻远瞩,是属下短见了。”

“无妨,去办事吧。晚点请容郡王过来一趟。”

“是。”侍从应声而去。

至于独自留在房间里的太子,又重新躺回到了软榻上,可看脸上的神清,却俨然已经处在了思索当中。

太子明白,宋禹丞现在看似胡闹的做法,不过都是在拖时间。实际上,他是要等霍银山那头进城,好一举收拾了这个蓂城知州。

宋禹丞所在的容城,一面靠海,三面环城。

而从宋禹丞现在容城那头练兵的方式来看,他多半是要练水军。那就肯定和前些日子的倭寇传言有关。

可如果他想要开战,就必须稳定了容城和其他三城之间的关系。否则,一旦出事,就是退无可退。

因此,对于宋禹丞来说,霍银山必须要除。四城也得重新洗牌。那么现在,自己应该做的,就是把四城握在手里。

总得显示出自己的实力,要不然就凭宋禹丞那个现实的性子,弄不好就要另找人合作。

太子想着,又琢磨了一小会,接着写了一封密信,叫了另外一个心腹进来,让他想法子悄悄送出去。

如果太子没有算错,最多半月,霍银山必定死在上京。所以他这头的动作也要快点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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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蓂城,蓂城知州就是最大的官。而太子把蓂城知州一关起来,顿时蓂城剩下的其他人就完全乱了。至于喻家军当街卖艺的事情,也彻底没人管理,大家就这么高高兴兴像是过年一样玩了一天。

等到了晚上收摊回去以后,这些喻家军的兵还依然兴奋的数着篓子里的铜板,甚至还忍不住互相攀比起来。

系统:所以他们平时是有多穷?【河豚式震惊】

宋禹丞:不是平时多穷,而是双手挣来的钱,特别让人珍惜。

系统:那过去的钱都是哪里来的?

宋禹丞:自然是抢来的啊!

所以都是抢来的了,为什么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再次回忆起前两个世界里,非常正直且正能量的宋禹丞,系统突然有种十分悲痛的都感觉。

都是它的错,它好像又把宿主给引导歪了qaq。

敏感的察觉到,宋禹丞似乎又一次因为原身遗留下来的情绪关系而过于代入性格,系统心里的不安,也越发加重。

不过很快,他想到了太子,突然又觉得,或许也不要紧。因为这次和过往不同,以前都是独自前行,现在有了陪伴,悲剧一定不会再次发生。

否则,再出纰漏……他就陪着宋禹丞一起自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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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忧虑,宋禹丞并不能知晓。但是此时的他,也有另外的事情要做。太子殿下的侍从过来请人,说太子意外重病,昏迷了一整个白天,现在那边乱的不行,想请宋禹丞过去看看。

“殿下病了?要不要紧?”宋禹丞嘴上问的焦急,可语气里却带着笑意。心里琢磨着,这太子看着一本正经,实则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怪不得今儿一天蓂城知州那头都没人过来找茬,看样子,竟然是被太子给绊住了。

有点意思,这么想着,宋禹丞跟在那侍从后面,一起往太子的院子走去。

太子的院子距离宋禹丞的屋子不远,不过穿过两条回廊,就到了地方。

都说做戏要做全套。宋禹丞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格外厚重的药味。来回忙碌的侍从侍女,更是全都面沉如水,仿佛如临大敌。至于太子随形的两个老太医,也是愁眉不展,恨不得把胡子都一根一根揪下来。

如果单看表面,还真像是太子病入膏肓了的模样。

“郡王爷,王大人一早就来了侍疾,这会子正在药房帮着煎药呢。”那侍从看似给宋禹丞介绍情况,实际上实在提醒,那蓂城知州人也在院子里。

宋禹丞顿时心领神会,一嗓子带着哭腔的“表哥”直接就蹦跶就出来了,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一阵风的就冲进了太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