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天赐了!”
那女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嗓音都变得含糊不清。
傅怀安目光扫过被佣人们让开的落地窗,眸中是如同这萧瑟深秋一般的冷冽。
“打死了他还有个傅怀安,我也省得给他铺路了,到底傅怀安的身体里也流着我们傅家的血!比这个扶不上墙的蠢货更像傅家人!”
宋秘书一听这话,下意识朝着傅怀安看了一眼,却见傅怀安神色如旧,深邃的眼底没有丝毫情绪变化。
傅清泉的暴怒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傅天赐母亲那本柔柔弱弱的嗓音变得尖锐:“你还有傅怀安,可我这辈子就只有天赐一个儿子了!你要打死天赐,你先打死我好了!”
“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怎么了?!”傅天赐哭喊的声嘶力竭,“就是这团烂泥也是你生的!有本事你别和我妈生我啊!我求你生我了?!你以为我想当你的儿子?!我根本就不稀罕!你嫌我丢人你别要我啊!你以为我稀罕叫傅天赐?!我本来就叫卢天浴!是你逼着我叫傅天赐的!我一点儿都不稀罕甚至厌恶!恶心!你以为姓傅就是多大的恩赐么?!誰稀罕你让谁当你儿子去!傅这个姓氏在我眼里连狗屎都不如!”
傅清泉眦目,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被打的嘴角直流血,还梗着脖子一脸倔强愤怒的傅天赐,额角青筋跳动的幅度都能看到。
“天赐你别说了!你闭嘴!”傅天赐的母亲又急急地去捂怀里傅天赐的嘴。
可傅天赐一点儿都不领情,推开自己母亲的手就道:“我就是不想要你的凯德集团!我就是不想和傅怀安争!我就是这么没出息!这辈子要么我就做混吃等死挥霍无度不思进取的富二代傅天赐,要么就做可以追求喜欢的东西的卢天浴!反正你那个凯德集团……你就算是给我了,我转手也就给傅怀安!我说到做到!”
“闭嘴!你给我闭嘴!”傅天赐的母亲情急之下给了傅天赐一个耳光。
那一个耳光,把原本就受了伤的傅天赐给打懵了。
从小到大,这是傅天赐母亲第一次动手打傅天赐。
傅清泉被气的浑身颤抖,连攥着高尔夫球杆的手都在颤抖。
怕傅清泉真的被气着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宋秘书催促了傅怀安一声:“傅总!这该怎么办,就怕董事长一气之下打坏了小少爷啊!”
傅怀安薄唇紧抿着,俊脸上透着冰冷,抬脚,高大的身影朝着敞开两扇大门的内室走去,宋秘书连忙跟上。
有新来的佣人见黑夜中,一席黑色西装的傅怀安身材高大,迈着修长的双腿而来,气场强大沉重的逼人,小声询问身边的人:“那是谁?!”
“那就是傅家那个外孙……”
听到解释,新来的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原来那就是傅怀安啊!难道是来看笑话的?!”
“别乱说说话!”那人低声警告新来的佣人。
傅怀安抬脚踏上傅家庄园内宅的阶梯,侧头朝着议论纷纷的佣人们望去,那里瞬间鸦雀无声。
屋内明亮如白昼的光线笼罩在傅怀安身上,越发衬得那双眸子静如深潭,丝毫没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十分肃穆,只是淡淡一眼,傅怀安便转开视线并未做停留。
宋秘书紧张跟随在傅怀安其后。
一进屋,傅怀安脚下就踩了一脚水晶瓶的碎渣……
会客厅内狼藉的像是刚被扫荡过的战场。
傅怀安挪开脚,看着脚下碎的不成样子的水晶,隐约可以从杯柄看出曾经是高脚杯。
宋秘书见傅清泉面色长白,紧攥着已经微微弯曲高尔夫球杆的手不住的颤抖,生怕傅清泉会犯心脏病高血压,赶忙出声:“董事长,傅总来了!”
傅天赐听到这话,扭头……
其实,情况并不像宋秘书说的那么夸张,虽然这一次傅清泉是真的生气动手揍了傅天赐,可这声势浩大……砸的也多是家里的东西。
至少傅怀安看到的,是傅天赐嘴角虽然裂开淌着血,但精神还算尚可,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精神和傅清泉喊了。
一见到傅怀安,傅清泉喉头翻滚了一下,保持镇定,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声问:“你来干什么?!”
傅天赐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傅怀安的身边跑,像是傅怀安就是他的庇护伞。
“天赐!”傅天赐的母亲喊着傅天赐的名字,嗓音尖锐。
傅天赐却跑到了傅怀安的面前,一本正经望着傅怀安:“凯德集团我是绝对不会和你抢的!”
“傅天赐!”傅天赐的母亲听到傅天赐这话头皮发麻,“你乱说什么?!”
“我没有乱说!”傅天赐伸手指着傅清泉,“那个老头子根本就没有打算把凯德集团交给你,他现在让你当凯德集团的总裁,不过是想靠你把凯德集团发展壮大,然后卸磨杀驴,把凯德集团交到我的手上一脚把你踢开!你没有必要撑着凯德集团!这个集团要是没有你,根本就撑不下去,你干脆就让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集团倒闭算了!以你的能力……”
白心疼了!
“傅天赐!你再给我胡说八道一句?!”
傅清泉已经举起了手中高尔夫球杆,那暴跳如雷的样子像是随时都会用那根球杆打断傅天赐的腿。
“你要是不愿意离开凯德集团,也没关系……你等着,等老头子把凯德集团交到我的手里,我转手就转给你,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和你签一个协议,以后但凡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无条件都是你的!”
听到傅天赐说这些话,傅清泉抄着球杆就要过来……
傅天赐的母亲已经在傅清泉身边多年,一看傅清泉这架势,就知道这一次傅清泉怕是真要对傅天赐下死手!
她吓得连忙冲上前抱住傅清泉的腰身:“清泉!清泉!你别生气!天赐这孩子的个性你不知道吗?!他就是故意说气话气你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你看我会不会这么做!”傅天赐火上浇油,越说越委屈,“自从我成了傅天赐我就没有一天快乐过!你让他打死我一了百了!我他妈恨死了这么个鬼名字,傅天赐……我去他妈的傅天赐!”
傅清泉捂着心口,嘴唇发紫,要不是傅天赐的母亲抱着他的腰,人这会儿怕是已经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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