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的重量积压在胸口,但是呼吸间,又好像一切都变轻了。
这种失去重心的感觉一晃而过。
贺朝看着面前街道上的车流,车灯灯光刺透这片夜色,照得眼睛发疼。
“没,”贺朝说了一个字,又梗住,他眨了眨眼睛,眼眶微微泛红,“就喝了一点。”
你他妈舌头都快打结了还就喝了一点。
谢俞急得有点烦,边套衣服边问:“你现在在哪儿?”
贺朝还在学校附近。
几个小时前,三个人见了面,话说得不多,酒倒是吹了一瓶又一瓶。
雷骏喝得最凶。
当年的事情雷骏并不是当事人,二磊走得急,很多事情也没法问,只能往最坏的地方去想。他揪着贺朝的衣领挥拳上去,把人按在地上揍得校方差点叫救护车:“是不是你干的,推卸责任——”
贺朝不解释也没还手,甚至私心希望他再打得狠一点。
再狠一点。
之后雷骏没再去学校,直接去了中专,反正备不备考都没什么差别。也不想知道关于这位“昔日好友”的任何消息。
再见面,就是在电技附近的小饭馆里。
雷骏只顾着恼火,忘了去想这人为什么会在二中,回去之后托人去查,发现不只是学校、连年级也对不上号。
不止降了一级,念的还是a市最普通的高中。
二磊本来不太能喝酒,这几年也在各种酒席上练了出来,几下就干掉一瓶:“我是忙忘了,在外地到处跑……你跟朝哥这几年都没碰过面?”
“碰过,”贺朝喝得也猛,他往后靠,把手里的空酒瓶放到桌上,“前几个月,交流了一下。”
雷骏:“神他妈交流,拳头和拳头之间也算交流?”
“……”
喝到最后,三个人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段日子。
谢俞记下地点,不放心贺朝一个人喝成半夜还在外面乱晃,随手拿了件外套穿上,等出门、上了车才发现忘记带手机。
走得太急,穿外套的时候把手机扔在床上,穿完就直接出了门。
贺朝在街边蹲了一会儿,酒劲下去了些。
街道上来来往往没几个人,有群吹着口哨从对面饭馆里喝多了勾肩搭背走出来的,年纪看起来不大,那群人里还有几个女生。
即使天已经黑透了,但是有路灯照着,还是能看清楚对街的情形,她们互相推搡了一阵:“哎哎哎,看对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