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只是罚俸一年,几位上书房大臣皆是暗松了口气,连富宁安也只是降级、罚俸,而并未将其逐出上书房,可见贞武并无借题发挥的意思,上书房的格局基本是稳定了,马齐心里却是暗暗嫉妒,张鹏翮居然未被牵连,他不仅兼着吏部尚书,实则还兼着户部尚书,连噶敏图都被降三级,他却一丁点事都没有,圣眷之浓着实让人羡慕。
张鹏翮却丝毫没有沾沾自喜,反而叩首道:“微臣担任户部尚书多年,户部事务至今亦有所涉及,仓官庾吏舞弊侵贪成风,乃是经年累月所至,微臣亦有不可推卸之责任,恳祈皇上一并降罪严责。”
一众人听的这话都不由暗暗敬服,张鹏翮这话说的实在,并非是虚言做态,这份心态胸襟实属难的,也难怪贞武对他青睐有加,就连马齐亦是暗自佩服。
贞武扫了众人一眼,微微沉吟,才开口道:“仓场营私舞弊一案不宜牵扯太广,就此打止。”说着,瞥了马齐一眼,道:“武英殿大学士马齐,历任要职、居官勤慎、清廉有加、忠心体国、始终如一,着升保和殿大学士。”
众人听的都是一呆,谁也未想到贞武在这时候突然将马齐升为保和殿大学士,如此一来,上书房可就是一满一汉两位保和殿大学士了,这是平衡上书房的格局,在场之人皆是天份极高,马上就悟到了贞武此举的用意。
迁升的实是太突然,马齐亦毫无心理准备,闻言稍怔了怔,便沉稳的叩首道:“奴才谢皇上隆恩。”
贞武微微点了点头,马齐是镶黄旗,亦是勋贵之后,也是老八一党的顶梁柱,将其升为保和殿大学士不仅是为了平衡朝局,亦有安抚王公勋贵、激励上三旗一众王公勋贵效命,拉拢老八一党大员的意思在内。
微微顿了一顿,他才接着道:“萧永藻、嵩祝加太子太保衔,文渊阁大学士王掞升文华殿大学士。”
几人都未料到,上书房一众大臣除了富宁安竟然是人人都有封赏,萧永藻、王掞急忙叩首谢恩。”
张鹏翮马上就意识到,贞武此举是放出了大肆封赏群臣的信号,此举意在稳定人心,激励一众大臣实心办差,这火候拿捏的还真是时候,见贞武封赏完便不再做声,他忙叩首道:“仓官庾吏贪侵官粮,堪称祸国殃民,籍没家产、明正典刑实是罪有应得,然皇上御极登基,改元之初,理应大赦天下,以示恩德,微臣恳祈皇上对仓场营私舞弊一案的犯官处置略微宽松一些。”
听的这话,马齐立即稳住心神,今年是贞武元年,真要一开年就杀的人头滚滚,这兆头可是大不吉,而且也不定生出怎样的闲话来,他也不及细思,便紧跟着叩首道:“一人向隅而泣,满堂之人皆不乐,仓官庾吏多系旗人,皆在旗内结亲,一家有丧百家哀,皇上御极登基,普天同庆,如此严惩,奴才恐有伤皇上仁德之心,奴才恳请皇上稍稍从宽处置,以示皇恩浩荡。”
听的二人这话,贞武不由一阵默然,历来新皇登基皆是大赦天下,以显皇恩浩荡,惠泽天下,这已经成了惯例,他若反其道而行之,难免遭人非议,马齐说的则更为可虑,因为旗、民不通婚,上三旗与下五旗亦鲜有通婚者,因此,旗人的婚嫁皆是在很狭窄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