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2)

其实李益他父亲虽严苛,但却是个真正入世的,教导儿子的不差。在君王眼中,只有儒教才是堪用的,玄道一流都是旁门左道,于统治社稷无益,自然不会信任重用,只可做装饰罢了。

冯凭说:“你应该没同你父亲吵过架吧?”

李益道:“没什么可吵的,他说的都是对的。”

冯凭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你们兄弟父子关系还算好的了,至少还不用互相算计,只是吵吵架,不打就好了。你可见着这皇家父子兄弟之间是怎样打杀的,当年太武皇帝和景穆。”

李益笑说:“主要是人少。父亲只有我们两个儿子,要打也打不起来。他有他的事,我有我的事,也不指望靠老子留下的钱财爵禄过活,所以也就没什么好争的。”

冯凭说:“这样挺好的。”

聊了一会,冯凭不觉困了,便枕在他臂上,说:“我睡一会,眼睛快睁不开了。”

李益说:“睡吧。”

李益在宫中睡不着。可能是缺乏安全感,怕有人会来,所以便只是陪着她躺。

她睡的很快,不久,他就感觉怀中的人安静下来了,呼吸声浅浅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他抱着她看了一会,独自想着心事。

冯凭睡了一个时辰醒。

下午,李益没什么事,还是在殿中陪她。

下午画画。

画画是为了治病。自从卧病后,她就有点歇斯底里的症候,御医建议她息气凝神,不要躁怒,写字画画这种事最能磨炼人,有助于心情平和愉悦。

画画究竟是不是有助于心情这不好说,但李益李大人在身边是肯定有助于心情愉悦的。冯凭其实对写字画画兴趣不大,但她喜欢李益在边上陪她,对外说李益在殿中陪她作画,也是个好理由。

冯凭说:“今天画什么?”

李益说:“还是接着前天画牡丹吧。”

冯凭说:“好。”

她姿势其实不太好,一只手撑在案上,一只手拿笔,身体都要挨到书案上去了。李益也不纠正她,只是笑。

她倒是娴熟的,提笔蘸了墨,一笔一笔,在纸上先涂抹出一朵浓丽的牡丹花瓣,勾出边缘,层次,又换了大号的笔,绘出叶子,浓淡墨晕开,最后用细毫笔轻轻地绘出叶片的茎脉,轮廓。

一朵美丽的牡丹图就在纸上成型了。她举着笔,转回头看李益,眼睛湿润的溢出光彩:“我画的好不好?”

李益笑说:“好。”

冯凭仰着脸看他,故意说:“我画的这样好,你奖我什么?”

李益笑:“还有两朵,你先把它画完吧。”

他低着眼,眉眼俱是温柔。冯凭看到他微微发红的脸,耳朵脖子都变了颜色,整个人笑的很厉害,只是在假装正经。她故作天真地,又假装不经意地拉了他手,逗他说:“我学的这么好,你要奖我什么啊?”

李益笑说:“这个考到我了啊。”

冯凭说:“亲我一个好不好?”

他转脸亲了一下她,提了笔在纸上给她的画润色,不管怎么笑,神态动作都还是端庄的。

冯凭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李益说:“什么意思?”

冯凭说:“明明不害羞,但是爱红脸。”

李益无奈说:“脸皮薄,没办法,我也不想。”

冯凭就笑。

作画?

在拓拔泓看来,太后和李益这两人是公然的私通了。

下流无耻,不要脸皮。先帝才去世多久,她就做出这种事。那李益也是有家室的人,竟也一点人伦都不顾。

这两个人实在太碍眼了。

拓拔泓正为此事郁郁不乐,李坤在边上又告诉他一个消息:“臣刚刚打探得知,皇上知道先前李益献给太后治烧伤的药方,那背后医生究竟是谁吗?”

拓拔泓说:“是谁?”

李坤说:“这人名字叫徐琰。”

拓拔泓说:“徐琰皇上不知道,说徐济之皇上就该听说过了。这人是南朝的名医。当年先帝病重时,听说过他的大名,曾让那徐州刺史刘彪去请他,但是他不肯来,先帝后来便病崩了。而今他却自己来了北方了。”

第29章 召见

拓拔泓是个敏感又多心的人, 听到这话, 心里就犯了狐疑。

李益竟然认识这个人?当年他父皇重病,想办法召这人北上时,那李益怎么不吭声呢?

晚上, 拓拔泓就试探冯凭:“太后知道,先前李益献进宫的药方,其实是出自谁手吗?”

冯凭白天刚听李益说, 这会又听拓拔泓提, 感觉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