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的双眼慢慢闭上,老夫人松手了,她松了口气,至少,不用连累更多的人,鲜血盖住的眼里,模模糊糊,她好像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上辈子,她死的时候也曾看见过他,她伸手,抓了抓。
可惜,什么都没有。
“婉儿,别怕,我会接住你的。”
“婉儿,婉儿,婉儿……”
耳朵边出现谁的低喃,又幻听了……终于,她还是比秦牧隐先死了,不能陪着他了……
秦牧隐接住黎婉,她的衣衫,脸上,袖子全是血,紧接着,涌进来了许多人,秦牧隐杀红了眼,抱着黎婉,经过戚柯身边时,抽过全平手中的剑,一剑挥下。
“啊,啊,我的胳膊……”鲜血直冒,秦牧隐侧身,挡住了黎婉的身子。
秦牧隐小心翼翼地抱着黎婉去了堂屋,将人放在桌子上,所有人都退在门口,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小李晃晃悠悠地扛着梯子进门,张大夫给老夫人包扎被拒绝了,“快去看看夫人。”
老夫人护着黎婉,死死不松手,肩膀被人砍了一刀,此时,血顺着衣衫流下,染红了大半袖子。
张大夫不再犹豫,下去第一件事就奔进了屋子,秦牧隐细细将黎婉的脸擦干净,露出她白皙的小脸。
张大夫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秦牧隐,有种走火入魔的感觉。
“张大夫,好好照顾夫人,好好照顾她。”说完,转身就走了,全平跟在身后,想问问秦牧隐,秦牧隐一个眼神扫过去,全平忘记要说什么了。
全康和全安伤得不轻,两人倚靠在门框上,张嘴想说什么,迎上秦牧隐黑沉的眸子,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秦牧隐瞥了眼那边的戚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是跟秦家有仇么?全平,带他回戚家的阵营,我要你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的滋味……”
戚柯毛骨悚然,全平立即拽着他只剩下一只胳膊的手臂走了。
巷子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衙门的县丞知道惹出祸事了,带着官差急急忙赶来,只收到秦牧隐的冷笑,“来人,将衙门给我掀了……”
全付领命去了,县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抓走了,想呼救都来不及。
戚柯是第二天早上回到戚家帐营的,彼时的戚家军只剩下几百人了,见着戚柯惨不忍睹的模样,戚大将军心惊,戚柯害怕了,“父亲,秦牧隐已经疯了,放儿臣回来是想亲自杀了我们。母亲她们在南夷安全吗?”
戚家的孩子妇人在谋反途中已经送去了南夷,南夷已经招降了,只要她们不回大周朝就不会有事。
秦牧隐领着人不到半个时辰就杀到戚大将军阵营,绑了人,冷笑,“原来是在南夷,戚柯,真以为他们逃得了?”
秦牧隐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戚柯才明白秦牧隐放他回来是试探,戚大将军哆嗦着手,“南夷的招降书已经送去了京城,皇上不日就会下旨召见南夷使者,秦王爷,你敢忤逆皇上不成?”
秦牧隐阴冷着脸,语声像是来自寒冬腊月刺骨的冰水,冷得人打颤,“是,又如何?”
将戚家人全部活捉后,秦牧隐和立达汇合,立达赢了仗,对着秦牧隐自认为底气足了,说知道还没开口邀功,秦牧隐直接回了帐营,叫人拿南夷境内的地图。
立达想提醒他南夷招降的事,没有一个时辰,秦牧隐又出来了,发号施令,“整军,即刻南下,剿灭南夷!”
秦牧隐不给立达说话的机会,已经翻身上马,挥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