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瞪大眼,手指着紫晴,“你竟敢……”
“放肆,皇后在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情势转得快,丁香也始料未及,眼底闪过狠厉很快掩饰了去,不过还是被皇后看见了,皇后觉得事情棘手,又问,“丁香,她说得可当真?”
丁香当然不会承认,然而紫晴哭了起来,“她拿针扎奴婢,还带奴婢去了一个地方,她还说,就是皇后娘娘都保不住奴婢,奴婢以为她说的是真的才会帮她咬定是主子,可奴婢看皇后娘娘正直公平,奴婢知道上了当,这才,这才全都说出来了。”
语毕,大殿中寂静得可怕,就是皇后,眼神都变了,紫晴的话是真是假她会自己分辨,“哦,那她可说了本宫没有保住你的能耐那谁有?”
德妃眼看形势不好,后宫之中皇后娘娘掌管凤印,皇上都要听她的话,何况是其他人,她瞅了眼黎婉?她真的好胆识,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她心底怀疑起来,幕后黑手不是黎婉,但绝对是她认识的人,否则,她不会不把火往旁人身上引,她立马想到了秦牧隐,随即又觉得不可能,他没必要对付菲菲,可是京城里与永平侯府为敌的就只有北延侯府了,不过,她目光慢慢移到旁边的兴乐侯府身上,不确定起来,这种手法是内宅之人该是内宅之人想到的,换成了男子,菲菲的清白之身估计都没了,德妃目光变得幽深晦暗。
“皇后娘娘,还是先问紫晴谁才是幕后黑手吧。”德妃适时提醒,真要被转移了话题,火势必烧到她身上来,目前来说她还不想和皇后起冲突,皇后在立太子一事上谁也不偏帮,皇上又极其信任她,皇后出了事,皇上肯定会怀疑到她,锦妃,淑妃身上,她不想引火自焚。
皇后娘娘冷静下来,嘴角冷冷一瞥,“紫晴,谁指使你的?”
紫晴不说话了,当日,夏青青拿她父母的姓名威胁她才会同意,此时她如果咬定是黎婉,她意识到黎婉不会饶过她父母,她心思慢慢转着,上边的人又问了一声,紫晴干脆不开口了。
黎婉心知夏青青握住紫晴的把柄肯定是她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人,她一想不是刘晋元,紫晴被刘晋元迷惑多是奔着大好的将来去的,紫晴虽然不说话了,她还要洗脱她的嫌疑。
紫晴不说话,屋里静默下来,乔老夫人重重地杵着手里的拐杖,“刚才说是秦夫人指使她,现在又不说话了,我看这个丫鬟的话不可信,皇后娘娘不要被迷惑了才好,至于秦夫人,紫晴并未说不是你,你让大家怎么相信你?”
黎婉不疾不徐地看向乔老夫人在的位子,答非所问的问了一句,“乔老夫人,如果有人要害你,你说你还愿意让她帮你做事吗?”
乔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黎婉嘴角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可知为晚辈为何将紫晴安置在了铺子了?家母与晚辈说过紫晴有问题后,晚辈心生疑虑,结果发现,平日喝的茶叶被人动了手脚,晚辈喜欢花茶独爱玫瑰,紫晴和表哥串通一气,之前一直不说是不好开口,既然乔老夫人问起了,晚辈就说吧,晚辈入了北延侯府的门,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给秦家生儿育女,晚辈嫁进侯府的第三个年头了,肚子还没有动静,要不是偶然间发现,张大夫妙手回春,晚辈一辈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紫晴,你说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紫晴低着头,不说话,皇后动容,心疼黎婉,不能生儿育女是她内心的痛,瞅了乔老夫人一眼,事情的确不是黎婉做的,如果有人害她,别人把人安置在外边,要她活命都不可能。
黎婉悲从中来,低头嘤嘤哭泣,皇后看向乔老夫人的眼神也变了,什么理由会把贴身的丫鬟撵出去,稍微一想除了做错了事还有什么,就是薛老夫人也感到震撼,难怪当时黎婉愿意帮兴乐侯府退亲,不是为了所谓的帮黎夫人报仇,而是为了自己,身为女子遇着这种事怎么好与外人说,只能瞒着了。
黎婉见差不多了,又道,“乔老夫人,您说我会让紫晴为我办事吗?”
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皇后已经信了八分,黎婉又道,“晚辈此时还在调养身子,皇后娘娘派人问张大夫就能明白了,再有,紫晴去铺子是臣妇给她留了一条活路,臣妇心里有气,也想为自己积点德,臣妇或许想着,正是留了她一条命,臣妇的身子才没有完全坏掉,张大夫说以后还是有可能怀孕的。”
一个女子把最不堪的事都说了,德妃也哑口无言,北延侯凭着这一条就能休了她,皇后注意着夏氏的神情,叹了口气。
此时,昭阳殿,仁和帝听了宫人的回话,望向波澜不惊站着的秦牧隐,伸手,旁边的宫人扶着他起身,“你早就知道了?”
他问的是黎婉不孕的事,秦牧隐老实点了点头,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她入府后处事张弛有度,亲和有礼,知道自己不能怀孕后准备和微臣和离,老夫人为人宽容,说孩子是缘分,不想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嫁进侯府落个孤独一生,微臣把她接了回来,还好,张大夫说还有机会。”
仁和帝微微点头,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上次去云隐寺就是接她的?”
秦牧隐点头。
仁和帝神色软了下来,之后御史台的人弹劾他,他震怒还训斥了他一顿,此时听来,心情复杂难辨,皇后没有孩子,处事公正大度,“走吧,你扶着朕去看看。”
这件事定不是北延侯府的人做的,亏得永平侯府看不出破绽来,秦牧隐是他看着长大的,为人光明磊落,真要陷害一个堂堂大小姐,还不如直接对付永平侯府的大少爷,乔宇可没秦牧隐的城府,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弄死乔宇又怎么会把目光放在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