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直起身子,扫了眼那些盒子,问道“老板,可以看货了吗?”
这时候,老板拿下挡着他脸的书,看清他的长相,黎婉惊奇不已,总觉得开这种店铺的老板是个老头子年过花甲的古怪老人,没想到他这么年轻,眉俊目朗,清秀俊雅,下巴上刻意留了一撮胡须,与整张脸格格不入,但整个人充斥的书香卷气重了,黎婉态度不自主恭顺了,“老板,我们想送侄子满月礼,您可有推荐?”
黎婉礼貌的问道,周鹭静静站在一旁,而李芳芷则盘算着事,连氏把买礼的银子给周鹭了,要是给的多了,剩下的银子就是周鹭的了,连氏的性子她还是明白,每次办事给的银钱只多不会少,完了也不会再要回去,以前,这种事连氏都是叫她做的,每次都能剩下好些钱,结果,有一次,一位大人的的母亲做寿,她想着老年人喜欢玉镯子,就随便挑了一只老板说价格便宜但是成色很好的玉镯,谁知,连氏看后脸当即拉了下来,说她被人骗了,之后,买东西的事要么连氏自己做,要么让周鹭,她再也没帮忙买过礼。
这一次,承王府小王爷论起来是晚辈,她和周鹭身为娘家堂舅母肯定要有所表示,连氏知道她们没有拿得出手的礼,周鹭出来买礼的话肯定会买三份,三份礼算下来就是三份银子,李芳芷动了动心思,瞅着老板打开了其中两个盒子时,把周鹭拉到了屏风外面。
周鹭蹙了蹙眉,压低了声音道“二弟妹可是有话说?”
李芳芷瞅了屏风里一眼,点了点头,周鹭看她脸色就知道没好事,不想在黎婉跟前丢脸,拉着她的手走到外边,离门口有几步远了才道,“怎么了?”
李芳芷搓了搓手才把手□□手炉里,含糊不清道,“大嫂,母亲给了你多少银子?”
她说得含糊,周鹭一听就明白了,面色立马沉了下来,冷眼看着她,反问道,“二弟妹什么意思?”她与连氏说想给小王爷买礼,一是和黎婉约好了出门,二是头一次见亲戚,又是晚辈,她当然要表示,她初始的打算是只买她自己的,婆婆说让她买三份,把李芳芷的也买了,她也清楚二弟妹,在送礼一方面抠门才应下了。
连氏给她银子她是不要的,连氏却说,“小王爷的满月只请了和承王府的亲戚,你细细挑三样拿得出手的,京里不比淮安,东西也贵得多,稀罕的更是贵了,哪能让你掏钱!”
周鹭才接过了银子,没想到李芳芷竟然在打这个主意。
李芳芷才不管周鹭脸色好不好,自顾说着,“我的意思是要不大嫂把我和相公那份买礼物的钱给我吧,小王爷论起来也是我侄子,我想自己给他挑一份礼物,大嫂不会与我计较的吧?”
周鹭气得脸色铁青,声音阴沉至极,“二弟妹说的可就是诛心之语了,母亲为何把银子我拿着不是很清楚了?那一次若不是母亲及时发现了,送到太夫人手里,秦家的脸面就丢没了!”
周鹭说不出来,不止那次,之前,之前的之前,只要李芳芷买的礼物总给人感觉廉价得很,连氏不说是担心她心里不舒坦,还让她指点两句,周鹭暗地里暗示她,她不领好就算了,还说她见不得她好。
李芳芷垂着头,嘀咕了两句,继续道,“大嫂,我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老实和你说吧,来京城的时候我的银子全部给我母亲了,我娘家没有周家显赫,我要是不帮衬着,我母亲可怎么办?你把那份银子给我,我会给小王爷选一份礼物的!”
李芳芷认定连氏给的银子肯定剩余多,周鹭要赚连氏的银子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不能赚了她的银子。
周鹭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真没有见过李芳芷这种人,平复了会思绪,冷冷道,“二弟妹,母亲给的银子怎么就是你的那份了,要银子,回去问母亲拿吧!”
管家的是连氏,可是每个月连氏都有给她们发月例,她和李芳芷的一样多,三个孩子也都有,因为周鹭抱怨她有两个孩子,婆婆给茹茹发的月例是两份,婆婆劝她不要计较,她看李芳芷娘家穷,她自己的衣衫也不怎么换新的,才应了下来,结果,她好意思问她要银子?
说着,周鹭就要越过她走,李芳芷拉着她手臂,“大嫂,母亲给了三份银子对吧,母亲和父亲的一份,您和大哥的一份,您买礼赚两份可以了吧,把我和相公的给我!”
而屋里,黎婉没有多疑,心思全被老板打开的东西给迷住了,全是小孩子的手铃,脚铃,拨浪鼓,还有镶了密密麻麻珠宝的小肚兜,以及一条与众不同的裤子,裤子的正面从上到下每隔中指长的距离就缝了一条月白色的玉,她不解的问道,“为何要缝一条玉在上边?”
“要是晚上,玉会发光!”
黎婉直觉不信,对上老板信誓旦旦的眼神,心底产生的狐疑,裤子没有出彩处,要是真的能发光的确会增色不少,结合秦牧隐说的,她信了。越往下看,黎婉欣喜不已,不过再喜欢,都没有伸手触碰。
老板面上也满意得很,又打开了最下边的一个柜子,里边琳琅满目的小玩意更多,不过凌乱的堆在一起,“夫人,您可以仔细看看,喜欢的话我们再说价钱!”
黎婉点头,老板把柜子拖到长凳子前然后转身又坐回躺椅上,嘴里开始重新哼起了小曲,黎婉弯身,在柜子里翻着,别看东西乱,一点都不脏,指间没有一丝灰尘。
周鹭走了进来,黎婉面上一喜,“堂嫂,快坐下,来看看!”注意到周鹭脸色不太好,而周鹭身后,李芳芷也是灰土着脸,她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妯娌间难免会有问题,她不好插手,只当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