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约莫四十余文士打扮的男人走到王冀身前,朝他郑重其事拱手一礼:“在下是雅楼掌柜,不知先生可是王冀王先生?”
王冀闻言,亦朝他拱手一礼…
他眉目从容,面容闲适,笑说一句:“先生过谦了,我不过十八担不得先生二字,唤我一声长砾便是。”
那掌柜的闻言,面上的笑便又浓了几分,他也不在这称呼上多加计较,笑言:“当日清风楼初开定下一则规矩,位列第一者可携带好友免费享用楼中各项茶点,若蝉联三届者,可得一千两银子。”
他这话一落,众人更是纷纷奉承起王冀来。
王冀的眉眼也沾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笑意,于他而言钱财只是小事,可这件事本身对他而言却是满足了他莫大的虚荣心。
但凡为人者,尤其是他们这一辈的少年郎,谁不希望受众人恭维?
他笑了笑,却是朝掌柜的说道:“俗话有语,相逢即是有缘,今日长砾能与各位相逢此处便是有缘…只是大店难立,长砾也不能让掌柜的亏钱。如此,今日便由长砾做东请众位饮一盏薄茶。”
他说到这,是朝众人拱手:“请诸位赏脸了。”
王冀这话不仅抬了众人,又未落了掌柜脸面…
自然宾主尽欢,纷纷笑着夸赞起人。
众人刚要迎王冀一行往楼上去,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声音:“景云兄,王长砾当真压了你一头!”
这话一落,众人自然停下了脚步朝身后看去…
便见一行约有十人,各个皆是少年郎,中间站着的少年身穿白衣,他眉眼疏阔、气度如月,有几分仙人之姿…偏偏面上挂着一道如四月春风般的笑容,令人见之便心生几分好感。
有人听闻那“景云”二字,低声议论起来:“这就是那位程景云?果然是翩翩少年…”
“这般气度,的确令我辈折服啊。”
…
王冀见先前那些恭维的声音皆转向了程景云那处,他面色未变,袖下的手却紧紧攥着…他眉眼一动,而后是移步往程愈那处走去,与他拱手一礼,口中跟着笑说一句:“景云兄,今日我做东,不如景云兄也赏脸喝一盏茶。”
他这话一落,原先与王冀一道来的,也都走了过来,看着程愈一行笑道:“就不知道有些人敢不敢了,毕竟这一回你程景云可不是第一了。”
“你!”
程愈笑了笑,拦住身后人…
他亦与王冀拱手一礼,眉目从容,气度闲适,口中是言一句“恭喜”,而后是跟着一句“我们走了一路,也的确渴了…如此那便多谢长砾兄了。”
跟着程愈一道来的,见他丝毫未见气,各自对了一眼便有人开口说道:“今日难得喝王魁首一盏茶,是该赏你几分薄面,省得日后想喝也喝不着。”
这话说得简单粗暴…
只差指着王冀的鼻子说,这回是你命好赢了,以后你就没机会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哪里会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