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用力地点点头,她读了这么多的书,怎会不明白杨琏话中的含义?女子一双秀目看着杨琏,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但有没有说出来,毕竟杨琏刚刚认识,还不熟悉。再说就算熟悉,这种话又怎能说出口?
杨琏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离开,果然在屋外打了个地铺,很快就睡着了。女子吃好了饭,听见杨琏微微打着鼻鼾声,心情有些复杂,看杨琏睡得很香,她也不愿去打扰杨琏,便在屋子里呆呆地坐着,想着事情。
父亲要她嫁给一个尚未谋面的男子,以她的性格,又怎么会答应呢?那个男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性格如何,品行如何?她一概不知,怎会将一生的幸福全部压在那个男子的身上?她匆匆逃了出来,金银细软都带的不多,偏偏天下又有些乱,她与丫鬟失散,几乎一文钱都没有。恰好流落到楚州,又莫名其妙被抢进了刘府。
在刘府倒也没有受到欺辱,不过行动被限制了,今日一大早,又被一群仆妇抓起来,洗干净了,又换了一身新衣,好像一个待嫁的女子。女子本来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所以她偷偷找到了一柄匕首,藏在袖口里,准备杀人又或者是自杀。可是,杨琏,这个奇怪的男人,居然对她没有半分兴趣,让她在庆幸的时候,心中微微有些失落,难道自己长的不美?
女子觉得,杨琏虽然相貌一般,甚至还有一道刀疤破坏了容颜,但却也不失为光明磊落的汉子。女子想着,心中压力大减,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女子吃了一惊,忙做起来,发现身上的衣服依旧完整地贴在身上,身体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抬起头,杨琏正打开窗子,初秋的阳光洒了进来,屋子里顿时充满了金色,让人觉得,这个世界本身是美好的。既然生活充满希望,为什么要寻死呢?
女子占了起来,缓步走向了窗边,杨琏听见声音,回头一看,笑道:“你醒了?”
“醒了。”女子点点头。
杨琏指着旁边用杨柳枝制成的牙刷和粗盐,道:“我已经让人去取早餐,你先刷了牙,吃了早餐。我有事问你。”
女子脸色微微一红,朝着杨琏施礼,拿着牙刷蘸了粗盐,走到一边刷牙去了。杨琏将窗户全部打开,微风吹了进来,杨琏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十分舒服。
不久,林仁肇带来了早餐,看见杨琏,朝着他挤眉弄眼,又退了下去。
女子刷了牙,走到杨琏身边,朝着他施礼,道:“杨公子。”
“一夜过去了,我还不知道姑娘姓名呢,真是失礼。”杨琏道。
女子略略犹豫,道:“妾身姓傅。”
“原来是傅姑娘。”杨琏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又道:“今日我就要启程,不知傅姑娘可否想好了。”
“今日就要走了吗?”傅姑娘有些失神,旋即又反应过来,想了想,道:“如此,就劳烦杨公子了。”
杨琏摆摆手,道:“这只是小事,只是日后可能会对傅姑娘有些影响。”
傅姑娘闻言一愣,旋即脸色微微一红,明白了杨琏的话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便是收拾东西,傅姑娘也换了一身衣服,头发盘了起来,一副妇人打扮。当杨琏带着她在刘彦贞面前出现的时候,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心中对杨琏又有了新的评价。
出使汉国的事情重大,刘彦贞送杨琏、刘信等人到了运河边上,派人护送一行人,直到边境。临行前,刘彦贞再度告诉杨琏,他将会在边境屯兵,一旦杨琏有任何需要,他随时做出反应。
杨琏倒是深以为然,对刘彦贞这一点还算满意。船只依旧沿着运河北上。越向北走,两岸显得越加荒凉,到处都是荒废的农田,由此看来,北方的战乱对大唐还是有一些影响,不少百姓处于对战争的恐惧,已经抛弃了田产,向南逃走了。
这一路走去,各人态度不同。刘信心中舒畅,终于到了汉国的地盘,他可以挺直了胸膛做人,再也不用看杨琏脸色了。不过,这个时候仍然不是翻脸的时候,刘信依旧按捺住了性子。
杨琏的心情则微微有些激荡,五代之乱,其实不亚于三国,不过,由于各种原因,三国的历史人物大多数人耳熟能详,而在五代,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进入中原之后,杨琏很有兴趣认识一下后周的开国皇帝郭威,一门三皇后的符彦卿,以及高行周、高怀德父子等人,一想着这些事情,杨琏就忍不住沉沦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