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进了房里,方氏笑着道:“怎么了,看你站在门口也不进来。”
“姑母。”幼清和陆妈妈点点头,在薛思琪身边坐了下来,问道,“春杏是和春荣她们几个一起进府的吗?”
方氏一愣望着幼清,陆妈妈就道:“春杏略早些,是人牙子特意送上门的,说是小丫头机灵的很,问我们要不要,我瞧着是挺机灵的长的也周正就留下来了,夫人就给她娶了春杏这个名字,春杏入府后一个月春荷她们才入府的。”
原来是这样,她一直以为春杏和春荷几个人是一起买回来的!
“怎么了?”陆妈妈和方氏皆是不解,幼清笑着道,“没什么,春字辈的几个丫头,没几个在府里了,刚才我瞧见她,便问一问。”
方氏不疑有他,颔首道:“我正准备给她们配人,府外也有好几个孩子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一直留着也不是事儿!”说着一顿,望着幼清,“你身边的绿珠婚事定了,那采芩呢,你定了没有?”
“没有。”幼清摇摇头,“让她们自己找去。都是有分寸的,随她们自己去。”
方氏闻言微微颔首,幼清就想到了玉雪:“那春杏几个人出府了,您身边不是没得力的人了?”她想了想道,“小瑜年纪小,玉雪今年十三了,要不然把玉雪送回来吧,她做事越发的细心了,在您身边也能帮陆妈妈一把。”
“行啊。”方氏放了算盘微笑道,“你身边的丫头也不缺,玉雪在你那边还要熬几年,我这里春杏她们一走还真就没人了。”
幼清笑着应是,转头就喊了玉雪进来,玉雪不明所以,幼清就笑着道:“我方才和姑母说你做事心细,想将你送回来服侍姑母帮帮陆妈妈,你可愿意!”玉雪听着脸色一变,噗通一声在幼清身边跪了下来,“太太,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没有,你好的很。是这边缺人。姑母正给春杏几个人寻亲事,等她们家里这里的丫头就有些青黄不接了,你来,刚好顶上。”幼清说着扶着玉雪起来,“你娘老子都在这里,一家人在一起也好,省的你天天惦记着。”
玉雪见幼清没有撵她的意思,而方氏和陆妈妈也是面色如常,她便点头道:“奴……奴婢在太太身边还是在夫人身边都成,听凭夫人和太太的安排。”
“那就留下吧
带着儿子来种田。我和你们太太也不客气,她说你好,你便留给我用了。”方氏笑着道,“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再和你娘老子说一声,放你两天的假,再回来当差!”
玉雪就笑了起来,点头道:“好!谢谢夫人,谢谢太太!”就笑眯眯的出去了。
“我回来了。”忽然,薛潋气冲冲的跑了进来,众人看见他一愣,方氏问道,“不是和你大哥一起去送你祖母吗,怎么又回来了?”
薛潋咕咚咕咚喝了口茶,回道:“在城外遇到姑母了,姑母又哭又闹的,我看着心气不顺就回来了。”
方氏和陆妈妈面面相觑:“你姑父和姑母不是前两日就走了吗,她怎么还在这里。”
“姑父和原哥儿走了,把姑母一个人丢在城外了,姑母身上没有钱,正往回走,正好碰到祖母了。”薛潋一脸的不屑。
方氏愕然的道:“你的意思是,你姑父将你姑母丢下然后走了?”一顿又道,“那你姑母人呢?”
“不知道怎么丢下的,反正我就看到她一个人哭的跟乞丐似的。”薛潋撇撇嘴,“祖母带着她一起回临安,说到了临安再去找姑父理论。”
幼清也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有想到周礼会做的这么绝,这么多年的夫妻,他说丟就丢,还有周文原……竟是连自己的娘都不要!
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真是作孽。”方氏唏嘘不已,“好好的一家子闹成这样。”她望着薛潋道,“算了,让你祖母处理吧,回家也不是坏事。你既然回来就去学馆吧,明年就要秋试了,你抓紧一点。”
薛潋哦了一声,又踢踢踏踏的出了门。
大家都没了话!
晚上回去,幼清将玉雪要回去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几个丫头抱着哭成了一团,蔡妈妈就笑着道:“都像什么样子,平日里太太去见姑太太不也能常见到,生死离别似的。”
大家就笑了起来,幼清赏了玉雪五两银子,和她道:“你在姑母身边当差,帮我留意着春杏,她有什么异常之处,便着人告诉我。”
“太太,她怎么了?”玉雪听着一愣,幼清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你别有压力,随意些就好了,或许根本用不上你也未可知。”
玉雪点头应是,回去收拾了一番便回家去了。
月底郑玉出嫁,幼清去喝了喜酒,去前薛思画还说帮着留意薛思文,幼清去了以后自然没有看到她,她也没有去打听更不可能去探望,待了几个时辰就回来了,倒是赵子舟成亲时很热闹,她被赵芫拉着去闹洞房,在洞房里看到赵芫说的并不漂亮的表姐。
容貌是算不得好看,皮肤有些黒,瘦瘦的,鼻子也不算高挺,但是气质不错笑起来很温和端庄的样子,赵子舟揭了盖头就出去了,连床都没有压……赵芫真担心他夜里不肯回喜房,去没有想到赵子舟晚上不但回去了,第二天早上认亲时,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可见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幼清笑着打趣赵芫,“你这嫂子可是聪明人,拿捏了你哥的性子,往后有他在,想必你哥不会再胡闹了。”
赵芫也觉得惊奇,笑着道:“那我就等着做姑母了
一见擒心。”
进了九月,天气就真的凉了下来,宋弈早上去衙门,她要起来送他,宋弈便按着她被窝,笑着道:“早上冷,你再睡会儿,家里有没有人说你。”
“那你路上小心些。”幼清拉着他的手,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中午的饭是让人送去詹事府还是西苑?”
宋弈俯身亲了亲她,笑道:“送詹事府去吧,今儿有事不去西苑。”
幼清点点头,搂着他的脖子又腻了一会儿才放开他,宋弈失笑摇头,给她盖了被子才出门。
“太太。”宋弈一走采芩便进了门,站在床头和幼清道,“玉雪回来了,说春杏今儿一大早就出门了,她问您要不要跟着她?”
幼清翻身坐了起来,望着采芩问道:“大老爷呢,出去了吗?”
“不知道。”采芩朝外头看了看,“奴婢去后院看看?”
幼清披了衣服起床,边穿着衣服便吩咐道:“让玉雪进来说话。”采芩应是,将玉雪喊进来,她自己则去了后院,玉雪见着幼清就道,“……昨天就和陆妈妈告假了,说有点不舒服,今儿一早奴婢就看她出去了,鬼鬼祟祟的,奴婢跟着她出府,又不敢一路跟着,就到这里来告诉您了。”
“知道了。”幼清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玉雪应是,和幼清行了礼便回了薛府。
幼清由小瑜服侍着换了衣裳梳头,采芩便回来了,低声道:“大老爷刚刚出去了,坐的是马车,不过还是没有带长海和晴海!”
“我们一起去看看。”幼清带着几个丫头出了门,小瑜跟在后头咕哝道,“太太,春杏和大老爷不会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幼清一个眼神过去,小瑜立刻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说。
爹爹怎么可能看得上春杏,他若连春杏都能看得上,当初就不会拒绝那么求亲的人,而等到二十几岁才遇到母亲!
几个人上了轿子,幼清一路跟着自家府里的马车走着,方明晖在路上没有犹豫,而是径直到了东升客栈,将车停在了客栈门口,他下了车从后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