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懿闻言,举目望去,远处两道高耸的山峰直插入云,周边古木森森,绝壁险恶,如一条恶龙张开双口,随时欲噬人的样子,危险极了。
“派人给我将前方峡谷探查干净,以免匈奴人伏击,为其所趁!”前路险峻,似是浇醒了张懿一般,不敢再催促汉军急行走。出乎意料,几乎将两峰翻遍了,也未寻到匈奴人一点踪影。按下心中的不安,张懿领着大军,小心翼翼地缓缓进入峡谷。
峡谷幽深,比起外边所视,更加深邃绵长,给人的感觉也更危险。一路心怀忐忑,战战兢兢地越过谷底,哪怕普通士卒也感到莫大的压力。张懿居大军阵中,一路走过,不禁冷汗迭出,脸上沾上几道不知哪里蹭到的泥污。此时他也顾不得了,周边的杂草、碎石、凸岩,在他眼里仿佛都变成了择人而噬的毒蛇。
蜿蜒曲折的谷道绵延十余里,途中几处险恶到极点的路段,竟然也无匈奴人的踪影,过了足足两个时辰,三万汉军方才全部出谷而来。
见大军安全出谷,张懿大松了一口气。到此时,经过艰难的吕梁跋涉之路,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的冒进了,风险太大,所幸终得顺利跨越山脉。
“哈哈哈!”张懿突然一通哂笑:“如此险恶的地利,匈奴人竟然不加以利用。此前做那些骚扰动作,不过无用之举,给我汉军儿郎送战功。果然是蛮夷胡族,不知兵法,该是被我军歼灭!”
“立刻将哨骑派出去,给我打探匈奴人动向,让大军安营扎寨,在此好好修养一夜!”对身边的校尉吩咐道。经过数日的劳累,张懿如今只想洗漱一番,原本光鲜亮丽的铠甲让他着实难受。
汉军将士也都是疲惫不堪,但还得强打着精神搭建起营寨,只怕得消耗掉他们所有精力,方才有得空时间。
此时,距离北边百余里的莽莽山岭中,一场简单而残酷的厮杀刚刚结束。凝视着眼前的一地匈奴尸体,足有两百余具,臧旻心情沉重,问身边的臧洪道:“这是匈奴人的第几波袭击了?”
“第八次了!区区两千多匈奴人,竟让我大军寸步难行。以弱击强,以攻代守,匈奴人战力当真不弱,那匈奴将领也是足够悍勇疯狂,不少军士已经被他杀怕了!”臧洪冷静答道。
臧旻双拳紧握,恨声道:“匈奴人如此卖力地牵制我军,只怕当真将张懿那边当作目标了!为父甚是忧虑,以张懿之前急功近利的性格,只怕会掉入匈奴人的圈套啊,稽娄渊可非易与之辈!”
臧洪默然,忍不住望着南边,轻声安慰臧旻道:“父亲,南边还有董太守的河东军,若是其及时北上,也可策应张使君。事情还未到最危急的时候,父亲不必太过焦虑,况且张使君的情况也多为我们猜测!”
“但愿吧!”臧旻轻叹,只是眼中的忧虑却一点也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