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红,你照顾好妈和孩子们。我去老支书家借一辆自行车,这事儿得告诉夏夏。等会儿,瑞清和瑞福带爸去镇上的医院。”身为大嫂,胡小兰强作镇定。刚刚她看了一眼,爸的情况非常不好。
江家人分头行动,每一分钟都关系着江金盛的生死。
陆家院子里,江夏给家里人都量了他们的身形尺码。他们都是自己的代言人,只要新衣服上身,还愁没有生意上门。
突然,她眼皮跳得厉害,同时伴随着一阵强烈地心慌和心悸。
“夏夏,你没事吧?”陈淑芬见她面色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妈,没事,你放心。可能昨天晕车还没有缓过劲。”江夏话虽这么说,可是注意力依然没有办法集中。
“阿阮和海铭呢?”
“他们去老槐树那边玩去了。”
想起上个周末刘阮被打的事情,江夏有些担心,“妈,我去看看他们。”
江夏刚刚推开大门,抬头看到大嫂胡小兰骑了个自行车满头大汗的赶来,她背后还背着一个正在啼哭的小侄儿。
“大嫂,出什么事了?”江夏直觉家里出了大事。
“夏夏,快去……快去医院,爸……爸从山崖上摔下来了!”
胡小兰气喘吁吁,她一路狂奔到这里。想必这会儿瑞清和瑞福已经把爸送到医院,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江夏脑海里浮现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江父。
他沉默少言,上次回娘家,他就只说过一句话,“夏夏,爸爸会永远保护你。”
岁月在他脸上刻画了很多深刻的印记,他的背已经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但是他的眼神只有无尽的包容和宠爱。
一行眼泪顺着江夏的脸颊滑落,她第一次感受到父爱如山。
现在,给她这种感受的人正面临着死神的考验。江夏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加快骑车的脚步。
刚才出门,婆婆塞了一个红布口袋在江夏手中。
她握紧手中的钱,给了婆婆一个拥抱之后便跟大嫂一起骑车赶往位于小镇西边的医院。
“请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医生,救命!医生,快点来人,救救我爸爸。”
江瑞清背着江父冲进医院,他的汗如雨下,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站在他身边扶着江父的江瑞福同样如此。
周围的人被他们的惨状惊呆,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医生听到动静迅速跑过来,“快点拿担架过来,马上准备抢救。”
把父亲交到医生手里,江瑞福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靠着墙,双眼却望着父亲所在的检查室。
“初步诊断,患者肋骨断了两根,极有可能刺入肺部。左腿粉碎性骨折,且有比较严重的脑震荡。其他情况,必须马上拍片确认。情况紧急,患者有生命危险。”
三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经过会诊,给出诊断说明。
“家属呢?请家属马上过来!”
江瑞清单手撑着墙壁,剧烈地喘息着,“我在这里,我是他的儿子。”
“患者需要拍片,然后马上进行手术。你们先去把费用缴了,然后过来签字。”
听完医生的话,江瑞清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荷包,“医生,我只有这么多钱。可以先给我爸治病吗?我马上去借!求求你,医生!”
家里所有的积蓄只有三十五元六毛两分钱,江瑞清知道这肯定远远不够。
“这……我们也很为难。这样吧,你先去把你爸爸拍片的钱给了。我们向医院领导申请一下,这事我们没有办法做主。”
患者危在旦夕,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医生一路小跑步去了院长办公室。
就在这个时候,江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哥,二哥,爸呢?他在哪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江瑞清双手扶着墙,艰难地站起身来,他刚才用力过度,差点晕过去。
“爸……爸需要手术,医生让我们先去筹钱。”
“请医生马上安排给爸进行手术,我现在就去缴费!”江夏甚至来不及去看一眼江父,接过医生手中的单子跑向收费窗口。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守在手术室门口的除了江家人,还有之后赶来的陈淑芬和陆友德。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手术还没有结束。
“爸,妈,你们先回去吧。阿阮和海铭两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江夏拉过陈淑芬的手,婆婆应该是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自己,整整八千块钱。这份情,她会记一辈子。
陆友德叹了一口气,“我先把你妈送回去,等会儿给你们拿点吃的来。亲家还需要你们,你们不能倒下!”
江瑞清两口子和江瑞福站直身体,朝陈淑芬和陆友德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谢谢!”
他们是爸爸的救命恩人!
此时陆家大门口,陆少阳背着背包从吉普车上下来。
“红旗,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