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阵轻轻的脚步响了起来,虽然微不可闻,然而余长宁此刻精力高度集中,还是很敏锐地听到声响,不用问一定是拔灼到了。
得到神秘人的短箭飞书提醒,拔灼既有几分好奇心,又有几分焦躁心,急不可耐地朝着驿馆而来。
拔灼轻车熟路地走入甄云居住的院落,当看见屋内依旧灯火通明的时候,他不由露出了迟疑之色,这一丝迟疑,自然是因为飞书上提醒真云已有反意的事情。
略微愣怔,拔灼眼见走廊旁边有一扇窗户,轻步而去悄悄地朝着屋内一望,霎那间不能置信地瞪大了双目,整个人都呆住了。
屋内一灯如豆,榻上两人正相拥而眠,借着朦朦胧胧的灯火,可见榻上那两人乃是甄云与余长宁,此刻甄云长发披散,螓首紧靠在余长宁的肩头,美目紧闭显然正在沉沉入睡。
一腔热血骤然涌上头顶,拔灼面色铁青而扭曲,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紧紧咬着牙关,唇间一缕鲜血哧地喷出,双手也是捏得咯咯作响,愤怒得差点就要轰然爆发。
然则,拔灼知道在这里发怒的话,明日一早他便会成为整个薛延陀的笑话,所以终究还是死死压住了自己的怒火,黑着脸瞪了屋内男女半响,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感觉到他离开,秦清闪身而出望着依旧双目紧闭的余长宁道:“喂,他已经走了。”
余长宁闻声犹如触电一般从榻上跳了起来,甄云的螓首蓦然离开了他的肩膀,顿时撞在了瓷枕之上,痛得微微蹙眉。
秦清见状大惊,眼见甄云美目紧闭并未因此转醒,这才松了一口气责怪道:“不是让你小心一点么?差点就惊醒她了。”
余长宁略显尴尬地一拍后脑勺,笑道:“我说的不错吧?他果然没有进来吵闹,看来计划已是成功。”
秦清嫣然笑道:“如此一来,想必汗王与拔灼之间的关系就会因为这件事而彻底破裂,现在我们在薛延陀可是四面受敌了。”
余长宁边穿衣服,边点头道:“不错,汗国与薛延陀这个梁子是结定了,双方彼此猜忌一定更为深重,所以接下来就是鼓动汗王从土城离开。”
秦清点了点头,望着床榻上闭目沉睡的甄云惊叹道:“汗王她身得太美了,你刚才居然如此君子,没有乘机占她便宜?”
余长宁闻言大窘,讪讪笑道:“我已经占了很大便宜,难道还要得寸进尺不成?快,我们先稍微布置一下,千万不要让汗王醒来看出端倪。”
秦清点点头,陪着余长宁小心收拾留在屋内的一些痕迹,收拾妥当后这才吹灭油灯掩门而去。
这夜,甄云做了一个非常旖旎的美梦。
美梦中湖水温暖而清澈,她犹如一条美人鱼般在湖水中游动着,口中吟唱着美妙的歌声,场景动人得令人心醉。
突然,一个相貌模糊的男子跳入了水中,浪里白条般飞快向着她游来。
甄云又惊又怒面红耳赤,刚想快速游开,那男子已是伸出了强健的臂弯将自己搂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