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提起画卷看了一眼,顿时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前段时间太过忙碌,也多亏你智谋过人,方才破得此案,待到诸事完结,陛下一定会有所赏赐,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余长宁最喜欢的就是房玄龄后面的那句话,闻言立即拱手致谢。
……
天空又飞扬起了鹅毛大雪,整个长安城恰如银装素裹的庞大怪兽,沉浸在了漫天混沌之中。
余长宁打着一把油纸伞来到东市,虽然大雪纷飞,但市内热闹的气氛丝毫不见衰减,为冰冷的天气抹上了一股暖意。
此刻刚到午时,酒肆的生意正值热闹之中,余长宁瞄了自家宾满楼一眼,却还是偷偷摸摸地走进了宾朋楼内。
比起客似云来的宾满楼,宾朋楼的生意的确差了许多,愁得陈小姐一双好看的秀眉也是微微地蹙了起来,看见余长宁便苦笑道:“余郎,每日酒肆才赚不倒到一百两银子,利润更是低得仅供开销,也不知多久才能将那一万五千两银子赚回来。”
见陈若瑶面带愁容,余长宁也不好故作不知,只得笑着猜测道:“会不会你经营方法不对?”
陈若瑶白了他一眼道:“你们余府的宾满楼开在对面,客人全都跑到那边去了,即便范蠡附身也是无可奈何,宾朋楼生意会好才怪。”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那要不这样,我劝姨娘与大哥收敛一点,不要这样树大招风,也给同行们留条活路。”
“哼,我陈若瑶岂会用这种手段来改善生意?宾满楼既然发明了许多新式菜肴出来,那我也从这里着手,先从改善菜肴做起。”
余长宁不能置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会做菜?”
陈若瑶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不会,但你会啊!”
余长宁差点被她的答案噎到,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道:“算了,干脆我们宾朋楼还是投靠宾满楼吧,若是两边酒肆都要发明新菜,非累死我不可。”
陈小姐红着脸轻了他一口道:“余郎,宾朋楼可是你的产业,以后你可不得偏心,有什么新菜也必须照顾宾朋楼,知道吗?”
余长宁摇手笑道:“这酒肆虽然是一个持久的买卖,但始终不是一本万利之道,若瑶,我们一定要目光长远一点,方才能够赚到大钱?”
陈若瑶疑惑问道:“何为目光长远?”
余长宁嘴角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你就等着吧,终于一天我们会挤身成为中原一流的富豪。”
到了宾满楼,却是另外一片天地,虽是寒冷的冬日,大厅内张张桌椅都是座无虚席。
余长致身为宾满楼大厨,总领厨房,现在很少亲自做菜,培养出来的一群庖厨已经深得了许多菜的要领,一般场面都是由他们负责应付。
当余长宁这位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厨来到厨房时,整个厨房都是为之沸腾了。
厨师们满是景仰地望着这位庖厨界的传奇人物,就差五体投地进行叩拜。
谁能以一个厨子之身成为大唐帝婿,公主驸马?而且现在还成为一名堂堂正正的官员,史上恐怕也只有余长宁有这个运气。
余长致笑嘻嘻地开口道:“二弟,你现在忙于公务,只怕很少能来宾满楼了,有什么做菜的秘诀,传授给大家一点吧。”
话音刚刚落点,厨子们已是群情鼎沸地嚷嚷起来,都对余长致说的话表示认同。
余长宁沉吟了一番,微笑摇手道:“大家先静一静,我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对大家讲讲,请你们姑且听之。”
厨子们全都安静了下来,全都望着余长宁静待下文。
余长宁却是一声喟然叹息,颇有些感概地开口道:“常言道:士农工商皆有定位,作为百工之一的庖厨,的确历来不受重视,亚圣孟子更是说出了‘君子远庖厨’的儒家名言,庖厨是何等地位?不用我说只怕大家心里都是有数,许多人说不定也因为自己的庖厨身份,而遭受到了读书人的耻笑。”
话音及此,不少庖厨已是纷纷点头,不断有感触的叹息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