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走回榻边,房玉珠斜对衣柜而立,余长宁透过小孔望去,只见她秀眉如黛,绝艳天成,端的是诱人无比。
她嫣然一笑,纤手将衣衫脱掉放在旁边,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余长宁俊脸微红心中狂跳不止,一种异样感觉蔓延心底,正在期盼房小姐脱掉那恼人的亵裤,不料陈若瑶已是上前吹灭了油灯,房内顿时一片漆黑。
眼前美妙的春光倏忽消失不见,余长宁心里大是惆怅,只得苦笑地摇了摇头。
两女喁喁低声伴着娇笑不停响起,说的都是些女儿心事,余长宁自然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过了多久,榻上两人才朦胧睡去,房内也复归了平静。
翌日乘车正要出发,房玉珠见余长宁哈欠连连,疲倦不堪,不由大是奇怪,问道:“喂,你昨夜做贼去了吗?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绝色丽人,余长宁不由回想起她昨夜衣衫半解的诱人模样,笑嘻嘻地开口道:“对啊,是去做贼,专偷像你这般的美小娘。”
房玉珠早已被他调戏惯了,闻言只是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语。
陈若瑶心里有鬼,急忙转移话题道:“余驸马,玉珠妹妹,此地离长安还有十来天的路程,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
余长宁微笑点头道:“说起来我已经快要两个月没见到姨娘他们了,心里念得很,好,出发。”
言罢三人上车钻入车厢,驾车车夫马鞭一甩,马车已是磷磷隆隆地向城外而去。
……
长乐公主从案上随手抽出了一张宣纸,提起狼毫毛笔在砚台中轻轻一旋,皓腕轻动,苍白的纸上一行大字已是挥洒而出,写得正是那首《念奴娇·几度英雄》。
唐太宗李世民一生酷好书法且对子女要求甚严,耳濡目染下,长乐公主也是雅擅丹青,她秀眉微蹙,眸似秋水,俏脸神色说不出的专注认真,纤手挥动间字体龙蛇舞动,一个个漂亮的大字慢慢地出现在了纸上。
此刻,清风穿堂而过突然带起宣纸一角,公主大惊之下急忙提笔而起,生怕笔势走样。
好在她刚才反映极快,总算没有发生意外,不由长吁了一口气,芳心里也是暗呼侥幸,提笔再写,更是小心认真,终于将这首一百字的词曲写了下来。
搁下毛笔提起宣纸细细端详,长乐公主轻轻念诵道:“远山如黛,夜苍茫,千古相望无物。月映横波峰绝顶,几度江南烟雨。河汉光微,江浮烟雾,空阔寒如洗。衮衮将相,逝如澄练万里。”
清朗的女声宇扬顿挫,吐字优美清晰,读完前片,公主不由哑然失笑道:“没想到这人平日里嬉皮笑脸毫无正经,胸中竟有如此沟壑,一句‘千古相望无物’睥睨天下目空一切,当真是何其壮哉!”
凝神再读,李丽质的语调犹如玉珠走盘,舒缓而又不失清脆:“沧浪忆一番愁,几多心事,恰在波涛底。挥斥方遒天下士,可笑世事如棋。琴弦难续,当歌鲸饮,愿与红颜醉。王朝兴替,大江依旧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