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凝轻轻颔首,转头对余长宁道:“长宁呵,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拌嘴吵闹也是常事,万不可动辄便轻言和离!快,你现在立即回去给公主道歉!”
闻言,余长宁心头一动,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姨娘,像我们这般小商人世家,实在供不起公主这尊大神,长乐公主刁蛮任性,仗势欺人,时常与我们争吵不休,大家都是苦不堪言,其实能够与之和离,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罗凝脸色一变,寒声喝斥道:“你为何竟说出这般话来?真是太不长进了,你们今天是不是想把姨娘气死?”
余长宁尴尬地摸了摸鼻头,正欲开口,罗凝喟然一声长叹,又是痛心疾首地沉声道:“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世修得共枕眠。相识易,相知难,相知又能相守更难,你与公主本有上世缘分,为何竟不好好珍惜天赐良缘,总是将和离两个字挂在嘴边?”
余长宁嗫嚅答道:“刚才可是长乐公主先说要和离,我也只是无奈反击。”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你想要和离,除非姨娘死了!”
听罗凝口气如此坚决,余长宁心头不禁暗暗一叹,只得沉着脸不说话。
不消片刻冬梅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余长静细心地服侍罗凝服下,柔声道:“姨娘,你今天车马劳顿,劳累不堪,还是早点休息吧!”
罗凝点头一叹,望着几人挥手道:“好了,忙碌了一天,你们也早点去睡吧!”
余长宁等人点头出了房门,刚刚走至院中,余长致突然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长宁,今天的事完全是彩萍妻的过错,你也不要责怪公主了。”
余长宁叹息一声道:“大哥,我觉得公主今日也是借题发挥,不过是烫伤了手而已,何必将那些难看的往事全部揭出来?不仅害得姨娘晕倒,更弄得我们下不了台。”
余长致摇头一声苦笑:“长乐公主本是金枝玉叶,一定没有受过如此委屈,怒急攻心之下有所反映也是正常,完全用不着如此耿耿于怀。你还是早点回府哄哄公主吧,免得明天姨娘过去道歉时给姨娘难堪。”
余长宁踌躇了半响,终还是摇手道:“我现在过去只怕又会与她争吵,算了,今夜我就在余府睡。”
余长致眼见他注意已定,也不勉强,只得点了点头。
翌日五更,余长宁起了一个大早,穿好衣物便来到了车马场。
此刻余长致也刚好准备前去酒肆,见状不由大奇道:“咦,二弟,以往每天你都要日上三竿方醒,今天怎么如此早?”
余长宁讪讪一笑,却不好直言对大哥说,如此举动乃是怕姨娘待会会让他一同前往公主府,只得随口答道:“算起来我也好久没去酒肆了,今天正好过去瞧瞧。”
余长致点头一笑,与他联袂上了马车。驾车的阿武回头低声一句:“大少爷,二少爷坐好。”说罢马鞭一甩,骏马微嘶一声出蹄起行,拖着马车没入了茫茫的秋霜之中。
到得酒肆,东方天际已露曙色,余长致下车也不停歇,立即张罗仆役前去市集购买所需食材,待到忙碌完毕后,方才坐下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