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里的老兵听鼓声听得血脉贲张,这是点将鼓啊,万万迟不得,铠甲穿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退役,红着眼睛命大儿子过来,把自己的铠甲往儿子身上套……
白胡子的老汉瞅着云家房顶的大戟,神色迷离,多久了?没听到聚将鼓了?家主这是要出征啊,就是不知道这是要去漠北还是去南海……
刚刚被男人揍得大声嚎哭的妇人立马就擦干了眼泪,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帮着男人束甲,这个时候可不敢哭,眼睛擦得干干的,带着眼泪送别征人非常的不吉利……
云府外面马蹄声络绎不绝,悠长的的号角声也同时响了起来,号角停止征人不到杖二十,出征行军征人不到其罪当斩!
蓝田县的县衙现在就在玉山,县令听到了鼓声像受惊的老驴,嘶声喊着要仆役快去准备升堂,等他到了公堂,县丞,主簿,县尉已经齐齐的赶了过来,一起听着远远传来的鼓声和号角声,再一次确定自己没听错,这是大将军要出征了。
“粮草,甲胄,大车,驮马,民夫,必须连夜齐备,不用本官说你们清楚,贻误军机是个什么罪名,咱们县里只有云侯才有可能被任命为大总管,本官这就去军前听令,你们去做好准备,天亮前一定要准备妥当,不得有误。“
鼓声远远地传进山里,书院里正在争抢饭食的家伙们立刻就停止了争抢,侧耳听着鼓声的学生,抛下饭碗发疯一般的涌出书院,准备去云家毛遂自荐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上一趟战场,现在不去以后战争就会成为一种传说。
从明州赶回家的赖传峰笑的嘴差点撕开,捶着胸口狼一样的嚎叫,大将军要出征,老子这趟家回的不冤,狗日的卢承庆不要老子,现在大将军要出战,合该老子封妻萌子。
云烨坐在大厅闭目养神,案子上点着一只粗大的时香,老奶奶,辛月,那日暮,铃铛一起穿着诰命服饰站在后面花厅门口,几个孩子好奇的把脑袋探进来瞅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父亲,云寿的眼睛里全是炽热的光芒。
赖传峰第一个赶到,大礼参拜之后就站立一边向对面的刘进宝挤眉弄眼的,蓝田县令向云烨禀报了物资的准备状况,匆匆骑马跑来的长安折冲都尉上前检验了虎符和公文,还有皇帝的旨意,而后便向云烨禀报长安折冲府的兵力状况。
“你们不必出动,此次出征乃是海上作战,我会调用洞庭湖的水师,长安府兵动用云家庄子的就足够了,你且退下。”
鼓声停止,号角将歇,桌子上的时香也燃尽了最后的一点火头,云烨出了大厅,来到府门前,已有校尉大声的禀报人数。
云烨并没有处罚那些来晚的或者没来的人,毕竟自己的命令下的仓促了一些怪不得他们,看着府门前的五百多人,云烨扯开嗓门大声说:“陛下有令,出征南海!”
花园里正在喝茶的无舌看着古井无波的刘方说:“这次出征南海,你不去?”
刘方听着外面山呼海啸一般的人声,烦躁的弹弹耳朵说:“老了,海上漂不得了,小小的高山羊子用不着老夫出马,云烨既然没通知我们两个老汉,那就是说用不着我们出马,年纪大了,留在家里享福比较好。”
无舌点点头,把棋盘里的棋子一个个的收回罐子里,准备重新开战。
安排完了出征事宜,云烨褪去了铠甲,云寿紧紧地抓着爹爹的手,他很想去战场上看看,被辛月一顿鸡毛掸子打走,哽咽着对云烨说:“您这是要出征了,妾身盼您大胜而归。”
“少装,想哭就大声的哭,哽咽是个什么意思,装的还不像。”
“妾身这不是按着规矩来的么,夫君啊,这一次出征您真的打算干掉高山羊子?”
云烨奇怪的看了一眼辛月一眼说:“这是自然,我打算把她的脑袋带回来,知道你想说什么,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那些人要记恨就记恨好了,岭南舰队受了损伤才是**烦。再说了,只要作战,就必须狮子搏兔用尽全力,要是留手才是取祸的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