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是没见陛下请客,只要不是正规的饮宴,拿着兵刃厮杀的都有。咱家算不得什么事,对了,客人都走了?”
“走了,又是抢,又是拿的,牡丹碗都少了三副,还碎了那么些,都是些什么人啊,还有抢胡姬的,要不是刘进宝早早的打发胡姬去了后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都是娇惯下的性子,喝多了酒,性子发了,就不管不顾了,听说陛下登基那几年的时候,饮宴过后,连宫女都会丢失,刘弘基家里就有好几个。”
“现在谁有那个胆子,也就欺负您是个软性子。”辛月还是非常的不满。
“现在?给他们八十个胆子也不敢,我进皇宫都是战战兢兢的,除了几位长辈,见到别的妃子,我早早就绕道,或者低着头在路边等她们过去,陛下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新收的妃子都是小姑娘,也就十五六岁,比高阳她们还小,其中有一个叫做徐惠的小姑娘,长得瘦瘦小小,陛下居然对他万般的宠爱,凭着一首:朝来临镜台,妆罢暂徘徊。千金始一笑,一召讵能来。这样的歪诗也能从才人晋升到充容,为避免瓜田李下,我以后再也不去后宫了。”
在云烨和辛月谈论皇帝和徐惠的时候,李二正在和长孙谈论云烨,一个清秀的小姑娘伺候在一边,正在研磨,李二很想把池塘上的枯荷画下来。
“云烨有多久没进宫了?自从参加完太上皇的大典之后就再没见过他的人,他有进宫看望过你吗?”李二执起笔准备落笔,忽然停了下来问长孙。
“没有,妾身也是在昭阳宫见过他最后一面,听说他现在整日的逍遥度日,昨晚还在家中大宴宾客,整天醉生梦死的好像要把自己泡在酒里淹死!”长孙只要说起云烨就怨念深重,自己慢慢地年纪大了,就想让子女晚辈围绕在身边,谁成想太子整日忙碌,青雀躲在地底下不见人,李治在书院上学,只有云烨清闲一些,还躲着不来。
“嘿嘿,朕不以为然啊,聪明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聪明人,我看他昨晚的饮宴大有玄机啊,云家把所有的钱都存进了钱庄,哼哼,足足有四十余万枚银币,听清楚,是银币,不是铜子,他家的铜子大概都兑换成银币了,就等着朕开始大肆制造铜币的时候大赚一笔,居然还带着程家,牛家,秦家,和尉迟家,都是一样的作为,臭小子,等着朕给他赚银子呢,他现在一定很好奇,是谁给朕出的主意,那就让朕看看到底是你这个先生厉害,还是你的学生厉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正合吾意。”
李二得意的说完,就在白宣上勾勒了一笔,徐惠待这一笔画完,见李二没有继续画下去的意思,就拿棉擦沾掉多余的墨汁,李二放下笔对徐惠说:“剩下的你来完成吧。”徐惠蹲身一礼之后就开始画这副残荷图,水墨画最早是离石根据云烨的水墨乌龟图引申出来的,现在已经为广大的文人墨客所喜爱。
李二最喜淡墨,淡墨是墨韵的主要成分,水太少画面会干燥,水太多又会烂掉,要做到淡墨润而不烂,同时还要和空白、白纸、浓墨的对接、呼应,方可造成黑、白、灰和谐的整体。有时单独用淡营造阴雨、雾气、冰雪的气氛,更能发挥它的特长,妙不可言。
生宣上作画讲究落笔为定,一旦画错就无法更改,李二刚刚想起了云烨难免有些浮躁,所以就画不下去了,长孙把李二的那把茶壶捧了过来,放在他手上说:“云烨是想偷懒,他现在是木头人,一拨一动,不拨不动,您要是再想着让他自己去主动做事,恐怕很难,这几年的朝堂变化,让他起了戒心,妾身甚至认为他在害怕。”
“他怕什么,好好地做事有什么可怕的,像他这种聪明又明白人情世故的臣子才是朕最喜欢的臣子,治理天下有余,却没有反叛的能力,朕巴不得手下的臣子全是这幅摸样,不论他的功勋,就论这些年的情感,只要不是侯君集犯的那种错,朕都会原谅他,事实上,在朕的心里,他和承乾,青雀在朕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
徐惠听到皇帝这么说,惊愕的停顿了一下,笔尖上的墨汁就把残荷的根部染黑了一片,她取过一支小毛笔,匆匆勾勒了几笔,那团印染就变成了一方太湖石。
“他就是一个胆小的人,从小被神仙一样的师父宠着,到了大唐,又被程咬金,牛进达秦琼,尉迟恭他们宠着,后来有被妾身宠着,最后宠他的人就变成了您,十几年顺风顺水的没吃过亏,做什么都由着性子来,现在有了孩子,自然就不敢胡作非为,担心行差踏错战战兢兢地,其实妾身也最喜欢他这一点,不恃宠而骄,很难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