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燕山看到了那条嘴一张一合的大鱼,一刀就把大鱼的脑袋剁了下来,急不可耐的用手撕下一条带着鱼鳞的鱼肉就要往嘴里送,管家的呻吟声打断了他进食的动作,稍一犹豫,还是把那条鱼肉,送进管家的嘴里。
见管家已经能够慢慢吃东西了,他的优雅姿态似乎又回来了,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子,开始慢慢地剖鱼,小心的把鱼肉,鱼骨,鱼皮一一分开,用小刀子给管家喂一口,然后自己再吃一口,老管家流着泪大口的吃鱼,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的值了,这个时候,就是亲儿子也未必有这样的举动。
“少爷,你多吃些,积攒些力气,好走出这座野人山,老奴怕是不行了,不能再拖累少爷了。”
“山叔,我是你看着长大的,如今,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长安城里的那些蛆虫,他们不配姓窦,这一次是我被金矿迷昏了头,有了钱,就想着招兵买马,忽视了里面存在的危险,李家皇帝日思夜想的要杀死我,岂能容我大肆的招揽五湖四海的英雄而无动于衷。是我的错,把一个好好地复兴机会断送了。
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出野人山,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伤不重,再休息一会,我替你拔箭,我们离得远,这两支箭没多少力道,只是刺破皮肉而已。
我窦燕山现在几乎一无所有,只有我们主仆相依为命,所以,我不会允许你死去,你要好好活着,将来还要给我带儿子,孙子,贼老天总是和我作对,我们不能软弱,也不能退缩,披荆斩棘之后,总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管家流着泪笑着点头,少爷只不过是运气不好,智慧不缺,老天爷不给他机会而已,管家对自己的主子有绝对的信心。
窦燕山把鱼身上最肥美的部分,全部喂给了管家,自己艰难的嚼着鱼骨,一条两斤重的鱼,实在是不够两个饥饿的大男人吃的。
俩个人躺了一会,窦燕山把一截竹棍塞到管家嘴里,又从自己的内衣上撕下两大块干净些的布片,笑着对管家说:“山叔,你忍着些,我这就把箭起出来,咱们的火折子都湿了,点不了火,要不然用火把伤口炙一下,会好得多。”
管家忍着疼痛对窦燕山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窦燕山抓住箭杆右手用力往外一拔,箭就出来了,还带着一蓬鲜血,窦燕山赶紧把手里的布条紧紧按在伤口上,大声的喊着要管家撑住,过好久,管家嘴里的细竹棍掉了出来,脸色煞白,颤抖着对窦燕山说:“少爷,再来,一口气把剩下的那支箭一起取出来,时间久了,老奴受的罪更大。”
窦燕山点点头,见血流的不那么急了,就松开手,又抓住另外的那支箭在管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把箭拔出来,然后用布条紧紧地绑好,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疲惫至极的主仆二人互相依偎着在泥水里沉沉睡去。
云烨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见两个人不动了,就准备冒险游过去,杀掉他们,在这个环境里,如果不先动手,到时候死的一定是自己,窦燕山文武双修,绝对不是自己一个半瓶子水的人能比拟的。
刀子,标枪准备齐全,腰里拴好丝线,如果有意外,还可以拽着丝线游回来,刚刚下水,游了两下,又赶紧游回来,屁股中箭一般窜到沙滩上,还一巴掌把旺财四处张望的脑袋抽的低下来,不是云烨不想去杀窦燕山而是上游留下来一截枯木一样的东西。
云烨太熟悉了,那条鳄鱼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不知为什么水流变得缓慢了,云烨差点没发现那个杀星。
躲在香樟树后面偷偷的看鳄鱼到底去哪,如果上了自己这边,云烨就决定带着旺财从瀑布上跳下去,摔死也比喂鳄鱼好一点,权当是给鳄鱼的孩子们抵命了。
鳄鱼看样子很担心自己的蛋,毫不犹豫的就爬上了对面沙滩,扭着尾巴刨沙子,蛋又没了,鳄鱼张着嘴无声的咆哮,四处巡梭着凶手,忽然它把头扭向了平台,那里有浓重的血腥味,这是它的最爱,迅速的爬到平台底下,用尾巴支撑着趴在平台沿上看看到底有什么,找到凶手了,鳄鱼看见了云烨放在平台夹缝里的蛋壳。
嘶嘶的叫着就要窜到平台上,窦燕山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长满利齿的大嘴冲着他咬了过来。
他不愧是在艰苦历练中成长起来的,身边没有合用的物件,一把拽过半昏迷的管家,塞进了那张大嘴。
鳄鱼不管,只要嘴里有东西,它就会用力的咬下去,身子也从平台沿上掉了下去,云烨在对岸都听到一声凄惨至极的叫声。
“少爷,救我!”管家被鳄鱼叼在嘴里,四肢无力的晃荡,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现在,他能动的也只有一张嘴了。
看到在地上翻滚准备把管家咬成两截好吞咽的巨蛟,窦燕山两腿发抖,就要转身逃跑,可惜背后只有绝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