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怀念的往下看了一眼,笑道:“这对铃铛跟了我一辈子,终究与我无缘,毛兄和你对我的恩惠便是善因,我将此铃送与你便是善果,无需推辞,拿去吧。”
毛天琪伸手在虚空中一抓,将坑里一对系在一起的铃铛吸了出来,之前看到那几个尖尖的金属根本就不是什么精细的东西,而是这对铃铛中有一个造型奇特,下面的圆口处是锯齿状的。铃铛上阴煞之气极重,如果不及时发现,也许再过几年、十几年,这对铃铛就会变成大凶之器,招来灾祸。她疑惑道:“前辈,罗斌他害了您,怎么没抢走您的法宝?”
“这是我萧家祖传之术,能够用灵魂之力护住自己的法宝,不被旁人所抢。当时我虽然被困住,但灵魂之力并不弱,罗斌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抢走,干脆就用阴煞之气来侵蚀法宝,它们与我的灵魂是相连的,这样也能削弱我的力量,现在我的灵魂太弱,已经与法宝断开联系了,所以李家的人才能把金钱剑拿走。”萧笙现在已经完全把毛天琪当成他的晚辈了,不说他和毛小方的关系,单凭毛天琪救了他,就值得他另眼相看。
毛天琪点点头,没再推辞,因缘巧合之下萧笙免去了魂飞魄散的命运,确实欠了毛家大因果,用法宝还了这份恩情以后只会过得更好。
李城一家人看不到萧笙,一直看着毛天琪自言自语,也听懂了一些,知道东西不是李家先祖留的反而是毛天琪先祖的朋友留下的,他们就觉得之前拿了金钱剑卖掉不合适了。李栋忍着害怕上前一步说道:“毛小姐,那把剑也是这位前辈的吧?既然他是要给你的,我们也不能从中赚钱,剑卖了八十万,我稍后把钱打到你账户里。”
毛天琪摇头笑道:“不必,一码归一码,如果不是你们我根本看不到金钱剑,而且这里本来就是你们的家,你们收取些报酬是应该的。”
“毛小姐,这毕竟是……额,那位前辈送给你的,这……”李栋皱起眉,他能看出毛天琪是真不介意,可那个鬼呢?虽然从家里挖出古董是一笔横财,可遇到这种事他真的宁愿不要也不想招祸。
萧笙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纠结,当即对毛天琪说道:“你告诉他,是他儿子挖走了金钱剑才引了你过来救我,这就是同你我之间的缘分和因果,那钱是他该得的,让他别想那么多。”
毛天琪转述了萧笙的话,让李家三人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事情处理完了,也已经到中午了,李家人没心情做饭,就联系了附近的邻居,让他们帮忙炖鸡、炖鱼,还炒了几盘肉菜,几盘素菜,买回来摆了一桌子。
乡下的菜吃着特别香,毛天琪和封承影最近一直在酒店里吃饭,忽然吃到这种家养的鸡鱼、自然熟的青菜,胃口大开,筷子下的飞快,看得李家人放松了不少,都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回程很顺利,铃铛的阴煞之气虽然还没驱除,但毛天琪用符咒封好放进了储物袋,并不会影响其他人。上次炼化金钱剑时,面具男并没有出现,所以她猜测对方应该已经离开了,外公也说过不会有大事发生,所以这次她没急着炼化。能成为萧笙的本命法宝,这铃铛必有奇特之处,不如留给外公,多一件保命的东西在外公身上,她也能放心些。
在李城的推荐下,毛天琪买了两大箱特产,既好吃又有y市特色,他说他上大学打算给室友带的见面礼就是这些。毛天琪这才知道李城也是这一届高中毕业生,而且也考上了b大,只不过是学考古,和她不在一个院系。她想这可能就是萧笙所说的缘分,人和人之间相处,有的缘分深些,比如亲人朋友,有的缘分浅些,仅是点头之交甚至路上的过客,还有一些孽缘,就像她和王世昌他们,不管是哪一种,都该认真对待,即使她已经不沾因果,但她还是要谨记一些规则,以免时间久了失去本心变得肆意妄为。
事情都解决了,唐永锋就订了四张机票,他和封承影回b市,毛天琪母女俩回n市。这次y市之行他们都收获不小,毛天琪就不用说了,除了法宝还买到不少灵气浓郁的翡翠。唐永锋因赌石交易会第一天就开出帝王绿,起到了大大的广告效应,这次投资比预期收益翻了一番。而封承影平淡的生活变得刺激很多,和毛天琪做朋友体会到了难得的温暖。毛玉淑则是在游玩过程中激发许多灵感,文写的越来越有灵气。
离开y市的时候,毛天琪笑说:“这里真是个吉祥地,以后有机会真要多过来玩一玩。”
唐永锋看了毛玉淑一眼,笑道:“我几乎每年都要过来一次,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来,有公司的人安排,吃穿住行都不用管了,只管玩就好。”
“以后再看吧。”毛玉淑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别处,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她对唐永锋是有好感的,但她还没想过要再开始一段感情,所以暂时只能避开了。
唐永锋也不介意,反正毛玉淑即将搬去b市,以后相处的机会只会更多,不必急于一时。
他们乘坐的航班不一样,毛天琪和毛玉淑先上了飞机,看着窗外的陆地越来越小,母女俩相视而笑,把所有事都抛在了脑后。外面再好玩,也不及家中的温馨,她们在y市住了这么久早就想家了。
路上毛天琪静静的听萧笙讲他和毛小方的经历,虽然只是老人感慨的回忆,但毛天琪却听得津津有味,还学到了不少招数,了解了许多对付僵尸的方法。毛玉淑则在旁边用纸笔构思小说接下来要写的情节,力求严谨又吸引人,这样打发在飞机上无聊的时间最好了。
很快飞机就到了n市,两人打车回到家里,毛天琪趁妈妈睡觉休息的时候,把屋子都打扫了一遍,还去菜市场买了很多东西填满冰箱,等毛玉淑起来的时候,她晚饭都快做好了。
“你呀,不是叫你好好休息的吗?又不听话,刚下飞机弄这些做什么?”毛玉淑话里虽是责怪,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吃着她喜欢的菜色,她感受到了女儿对她的孝心。
毛天琪给她夹了块椒盐排骨,笑道:“妈我不累,你看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妈妈了,你以后啊只管享福就行了!”
毛玉淑笑起来,“好,我们琪琪长大了,不仅学习好,家务也做得好,赌石都能赚下以前小半个公司了,我可不就是在享福吗!”
“妈妈的福气大着呢!”
母女俩说说笑笑的,虽然现在成了单亲家庭,却比从前一家三口的时候幸福多了。而在城市的另一边,有些人则过上了互相折磨的日子,曾经费尽心力想要在一起的一对,真结了婚反倒互相怨恨,无比的后悔。
王世昌之前用白美玲的钱创业不成,整天醉的像滩烂泥一样,也没心思好好治腿,结果再想治的时候已经彻底瘸了,这让他的性情越发暴躁。王老太太脚踝缠着阴煞之气要住院三个月,一直没回家,白美玲又怀着孩子,王世昌就只能对白晓薇发泄,拿她当出气筒一样动不动就大骂一顿,白晓薇受不了委屈,不是跑的不见人影就是在家里放声大哭,让白美玲对他们父女烦不胜烦。
结果没多久,白美玲发现脖子上戴了好多年的玉佩突然碎了,她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她父母死的时候,白斌给她的,还说过如果裂了就代表白斌出了事,不必再找他,如果碎了就说明白斌……已经死了!
她不敢置信的一直拨白斌的号码,可除了关机还是关机,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没得到任何消息,不得不接受事实——她的靠山没了!死了!
原本白美玲虽然烦躁,但想到白斌过阵子就会来帮她,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以白斌的能力,想要钱想对付几个不顺眼的人再容易不过,而现在,她就只能靠自己了,可是她这些年吃喝玩乐,靠自己还能做什么?她只能把希望都放在王世昌身上了,她为这个人生一子一女,落到这般田地,这人为她做牛做马不是应该的吗?
白美玲打起精神温言软语的劝王世昌振作,鼓励他继续找合伙人创业,还和他去领证成了真正的夫妻,她觉得只要能把事业开展起来,肯定还能过上以前那样优越的生活。可惜事与愿违,他们结婚后,王世昌确实重拾信心出去跑关系,但正经商人没一个搭理他的,他最后只能走些混混的门路,被人骗光了投资不说还差点被打断另一条腿。
王世昌指责白美玲乱出主意,更后悔当初不该和她牵扯,否则他还是公司的总裁,有温柔贤惠的妻子,有考上省状元的女儿,风光无限!白美玲被气得动了胎气,只能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心里却是无比悔恨,早知道王世昌这么窝囊没用,她怎么可能跟他牵扯?当初她就该好好去求白斌,嫁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哪会受这么多苦还脱不了身?两人互相怨恨,才新婚期就已经成了一对怨偶。
☆、第44章 清算总账
毛天琪母女休息了两天,然后开始打包家里的东西,一些沉重不方便带的都送给了街坊邻居,之前离婚案她们搬过来的时候是用金杯车装的,现在再一清理,只剩下几个四个行李箱了。
毛玉淑还要和多年的朋友一一告别,需要些时间,毛天琪就借口说和同学玩,每天在外面自由活动。她重生几个月了,白斌都死了,该算的账也该彻底算清楚了。她带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找到白美玲的家,这是白美玲自己买的房子,王世昌现在落魄了自然就住在了这里,即使结婚也没打肿脸充胖子再买一栋房。
毛天琪施展了一个障眼法,轻松的走进了小区,她观察过附近的环境之后,就爬上一颗大树,将巴掌大的八角镜对着不远处一扇窗户定在了树枝上。幸好白美玲住的是二楼,方便她做手脚。她在八角镜的镜面上画了一个符,能扰乱人的心神,使之夜不安寝,心浮气躁,这样日夜照着王世昌和白美玲的卧室,他们想好好过日子绝对是妄想。
镜子放好后,毛天琪来到白美玲家门口,厄运符被她随手拍在门上闪了闪就消失了踪影,常从这道门进出的人运气会越来越差,俗称倒霉鬼。接着她拿出几根金属小剑,互成角度塞进了墙上楼层牌的后面,尖端正对着白美玲家大门,剑有煞气,这几个手指长的小剑形成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冲了白美玲的家,无论他们遇到什么转机都会在无意间破坏掉,平日里划破手指,跌倒摔伤肯定是常事。
做完这些,她心情很好的回了家,决定过几天再去验收成果,看看他们是怎么倒霉的。毛天琪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就接到了李老师的电话,让她去拿录取通知书。她带上一箱y市特产去了学校,李老师教完他们这届学生就退休了,现在只差处理好他们毕业的后续,对这位一辈子正直敬业,专业知识极强的班主任,毛天琪是从心底里尊敬的。
李老师将b大的录取通知书交给她的时候,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教出一个正能量的学生是每个老师的愿望,尤其当初毛天琪认真努力的样子带动不少班里的同学学习,最终成绩都比月考时考得好,无意中帮了不少同学,也让他退休前交出的成绩单异常亮眼!
李老师不止和毛天琪说了毕业升学的程序,还叮嘱她许多上大学该注意的事项,连军训要小心中暑这样的小事都提到了。毛天琪听着他念叨了一个小时,没有半点不耐,反而觉得很温暖,任何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她都感激,都会珍重的记在心里。
可惜这份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在她辞别李老师走出学校的时候,就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她。她第一反应是抢劫的,然后又觉得不对,因为跟踪的人丝毫没有露面的意思,一直都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干脆也不试探了,直接问个清楚!
毛天琪拐进一个小巷子,在一堆废纸箱后面用障眼法隐去了身形,看着巷口。半分钟不到,胡同果然跑进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头上染着黄毛,耳朵上戴着耳环,露出的胳膊还纹了纹身,怎么看怎么像个混混。
黄毛在巷子里到处张望,发现是个堵死的巷子后立刻变了脸色,“怎么可能?明明看着她跑进来了!”
毛天琪撤掉障眼法,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淡淡的笑着,“找我?我确实进来了。”
黄毛惊的瞪大了眼,指着她结巴道:“你你你,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一直都在这啊,是你没看到。我记得我不认识你,你找我做什么?”
毛天琪说的轻描淡写,黄毛心里却一颤一颤的,虽然是白天,他却莫名觉得这巷子有点阴森。但他仔细看了眼毛天琪,确定她就是照片上的人之后,又强硬起来,“找你做什么?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连亲爹都不认,装什么清高?还状元,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