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天气越来越冷。
荥阳治下的河流,大都被冰封。从虎牢关向东,万里莽原尽是雪白,令人陡生出无限感怀!
翟让撤兵了!
在隆冬到来之前,悄悄的撤兵了!
荥阳郡上下,莫不是欢呼雀跃。自张须佗战死之后,瓦岗寨给荥阳郡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上到郡守杨庆,各大世胄名门,下至贩夫走卒,寻常百姓,莫不是人心惶惶。加之李密夺取尉氏和开封,又消灭了刘长恭所部人马,更在所有人心头,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而现在,这块石头终于可以移开了。
即便李密还占据着开封和尉氏,但比之先前,这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杨庆在翟让退兵后的第三天,立刻下令虎牢关守军拨出两军人马,赶赴荥阳县和管城两地,进行严防死守。同时又命李言庆加强对虎牢关的守备,但不允许擅自出击。言庆对此,当然不会太过在意。反正他本身就不想出击,留守虎牢关,倒正合了他的心意。不过,他还是下令,王伏宝和罗士信两支人们,率麒麟卫返回巩县。同时告知麦子仲,令他继续坐镇九山。
王伏宝和罗士信,经此一战之后,拥有了足够的功劳。
所以李言庆向军府报备,任命此二人为军中校尉。其中罗士信留守巩县,王伏宝出镇黑石关,也使得巩县一地防御,形成了完善的体系。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李言庆又将苏定方,从巩县调至虎牢关。
对于这个安排,雄阔海和阚棱也没有任何异议。
两人甚至巴不得将那校尉的职务让出来,反正他们留在黑石关,也难有什么作为。
“府君,如今荥阳上下到处流传瓦岗兴,李当王的谣言。长此以往,只怕会让百姓人心浮动。”
萧怀静不无担心的向言庆提出了疑虑。
这谣言出现的非常突然,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冒出。
先是虎牢关外的瓦岗军出现了这种情况,同时在开封,尉氏,也纷纷出现。于是乎,这六个字产生了种种解释。不过李言庆对此状况,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瓦岗兴,李当王……
无非就是说,瓦岗寨要兴旺起来,需要那李密做瓦岗王。可问题是,翟让会允许李密称王吗?”
萧怀静眉头一蹙,轻声道:“府君,这句话似乎不是这么解释吧。”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应该是说,瓦岗寨会动摇隋室根基,李密将取杨家天下而代之。可到了言庆口中,却把这一句话局限在了瓦岗寨一隅之地。似乎是说,李密最多也就是个草头王。
言庆笑着道:“若非如此解释,那应当如何解释?”
萧怀静先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姓子偏于执拗和古板,不似李言庆这般,脑瓜子灵活。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很难做出变通。这也是张须佗活着的时候,为什么和萧怀静相处不好的一个原因。李言庆也不想就这个话题再和他扯下去,于是迈步登上城楼,站在城墙后面,朝着远方眺望。
半晌后,他突然对萧怀静说:“萧御史,我明曰需往荥阳一趟。
我不在的时候,会命裴行俨和苏定方两人出镇虎牢。这二人皆兵法过人,只是阅历不高,所以难免会有什么差池。你留守此地,负责协助他们。若是他二人有什么得罪,还请你包涵一二。”
“府君要去荥阳县?”
李言庆说:“有些事情,我还需与郇王殿下商议。
不过我想虎牢关在新年前,未必会再有战事发生。即便是李密想要对虎牢用兵,恐怕也难以实现。
许多事情,必须要和郇王殿下进行商讨。今年荥阳郡不会再有兵事发生,但来年,定然不会安宁。有些事情,还是未雨绸缪一下比较好。”
萧怀静如今对李言庆,可谓是言听计从。
他也知道,言庆此去荥阳,必然是有要事和杨庆商议。
虽然不晓得苏定方究竟有多么厉害,可是裴行俨的本事,他已经领教过了,自然也不担心。
“既然如此,府君只管做事。
虎牢有裴别将和苏兵曹,定然会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