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八章 小郡主(1 / 2)

篡唐 庚新 2764 字 23小时前

按照朵朵的猜想,言庆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之后,一定会无比震惊,甚至会愤怒。

哪知道,郑言庆的反应非常平静,平静到,只是‘嗯’了一声。

他的这种反应,让朵朵有一些慌张了……“你说的哈公公,就是大定酒楼的主人,那个襄州商人,哈士奇吧。”

“啊!”

朵朵呼的站起来,退后两步,瞪大双眸,震惊的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言庆露出苦涩的笑容。

其实,他心里也很震惊。

只是他已经习惯于,不轻易表露出他的情绪,以朵朵的经历,也无法看出他的真实想法。刚才朵朵说她先去了襄州,而后在汉南习武时,郑言庆就生出一种怪异的念头。

他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五年前,朵朵割发,书写别赋,派人送给他的时候,那些骑士的打扮,不正是白衣弥勒习惯使用的装束吗?如果那些人是白衣弥勒,而朵朵又在襄州习武,郑言庆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洛阳城中,丰都市里那个神秘的大定酒楼老板,哈士奇。

“我猜的。”

郑言庆微微一笑,站起来拉住了朵朵的小手。

“朵朵,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和白衣弥勒牵连上了?”

朵朵用力的挣扎了一下,想要从郑言庆的手中挣脱出来。

可是言庆的力气也不算小,朵朵挣扎了两下,没有甩脱言庆的手,所以停止了抵抗。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在考虑什么。

而郑言庆则轻声道:“其实,我注意白衣弥勒已经很久了,差不多从四年前,就开始关注。只是我没有想到……朵朵,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

朵朵心中纠结万分。

其实,在她来的时候,就想着要把真相告诉言庆。

她也相信,这个从小被她看着长大的小弟弟,小男人,绝对不会出卖她。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当郑言庆把她拥在怀中的一刹那,她就知道,言庆没有改变。

是的,或者说是改变不多。

一个已经定型了的姓格,绝不可能轻易的发生变化。

改变的只可能是对于一个新时代的认识,改变的可能只是一些思想。但言庆还是那个言庆,他可以冷血的射杀那些失去抵抗能力的山贼,也能满面春风的决断一个人的生死。可那股子里的姓子,却始终没有改变太多,朵朵信任郑言庆。

可那些话,到了嘴边的时候,朵朵又不敢说了。

她非常害怕,当她说出那些真实的时候,也许会永远的失去那个温暖的怀抱……但她必须要说!

“其实,我不姓徐,也不叫徐朵……那只是我娘的姓。”

郑言庆拉着朵朵的小手,可以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凉。于是拉着她坐下来,静静的做一个好听众。

“我,我,我其实复姓宇文。”

宇文?

这一下,郑言庆可吃惊不小。宇文这个姓氏,在大隋朝的治下,说起来也不算陌生。前有已经故去的将作大匠宇文恺,如今还有司隶大夫,濮阳郡公宇文述。

可郑言庆相信,朵朵的这个姓氏,和前面两个人的姓氏不一样。

宇文氏起源于辽东,是南单于之后。魏晋时,北方鲜卑族有宇文氏部落,自称是炎帝神农氏的后裔。从祖先葛乌菟开始,世袭为鲜卑东部大人,亦即十二部落首领之一。

根据周书记载,宇文氏祖先为鲜卑君长,有名普回者,因狩猎得玉玺三纽。上有文字:皇帝玺。普回因此而野心勃发,以为天授。按照鲜卑人的习俗,天子称之为‘宇’,君王称之为‘文’。故而以宇文氏而得名,东晋时期,入住中原。

朵朵似乎轻松了一些,深吸一口气,“我叫宇文朵,乃北周赵王,宇文佑孙女。”

郑言庆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朵朵的柔荑。

也许力大了一些,朵朵蛾眉一蹙,但是却没有出声。她瞪大了眼睛,静静的看着郑言庆。

郑言庆苦笑一声,“那我,岂不是要叫你郡主?”

“哦……”

朵朵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她又想过许多种言庆可能会出现的反应,甚至想到言庆会与她反目。可偏偏就没想到,郑言庆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以至于她准备好的种种说辞,都变得没有用了!

为什么每次和这个可恶的小男人说话,总是会无从发力呢?

设想了各种可能,想要抢占这谈话的主导权。可仔细想想,好像没有一次能够成功。

郑言庆总是会用各种出人意料的反应,来主导谈话的内容。

想到这里,朵朵陡然有一种无力感。她苦恼的看着眼前这个小男人,不知如何回答。

郑言庆不由得笑了!

这种掌控言语的控制权,也是仕途中经常会使用到的手段。朵朵的出人意料,的确是让他感到了一种恐惧。他听人提起过,赵王宇文佑,那可不是隋朝的王爷,而是北周的赵王。当年杨坚篡夺了北周王朝,赵王宇文佑试图行刺杨坚,结果事发后满门被诛……不过具体的情况,郑言庆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一方面,是杨坚篡夺北周,有意的控制了关于北周的种种话题。

而在另一方面,所有人也不愿意谈及此事。了解内情的人,是不敢谈,也不想谈;不了解内情的人,也无从谈起。以至于郑言庆对赵王宇文佑,并不算了解。

朵朵连续两次试图夺取主动权,都未能成功。

她索姓不再用这些心思,轻声道:“小秀才,这件事说起来话长……当年,你知不知道,你是被郑爷爷抱养过来的?”

“哦,爷爷和我说过,说我刚生下来就被人弃之荒野,他把我抱回来抚养诚仁。”

“郑爷爷,是个好人。”

朵朵轻声道:“其实郑爷爷抱养你的时候,也正是杨贼追杀我们的时候。我父亲,是家祖的幼子。家祖遇难时,我父亲正好与哈总管出门,所以才幸免于难。后来,家父和哈总管在洛阳召集了昔曰家祖旧部,慢慢积蓄力量,试图报仇雪恨。

可没想到,我们遭遇人出卖,被杨贼麾下悍将贺若弼等人率部围攻。

母亲带着我,在乱战中和哈总管等人失散。而当时我们没有身份,必须要寻一庇护之所,于是就到了郑家。原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五年前,哈总管派人找到了我们……我后来才知道,哈总管带着我弟弟杀出重围之后,凭借着当年家父遗留下来的一笔财富,在襄州站稳了脚跟,化名哈士奇,成为当地豪商。

不过在私下里,哈总管从未放弃过为家父报仇的念头。

但杨贼……朝纲逐渐稳定,即便是经历了一次太子之争,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无奈之下,哈总管只好另辟蹊径。正好当时白衣弥勒在襄州开始兴起,哈总管于是花费了重金,加入白衣弥勒,并迅速的成为了白衣弥勒的首领,秘密积蓄力量。”

郑言庆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朵朵的言语。

“既然如此,你们不在襄州好好发展,跑来洛阳做什么?”

“哈总管认为,襄州根基虽然稳固,但毕竟偏僻,不是大城镇,难以扩展信徒。

若一味在襄州发展,只怕难成大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