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罢,此人与我们有数面之缘,流炎山地穴有异,有丹师搞鬼的事情,还是跟着他发现的呢。”释沣淡淡说。
小仙神情未变,眼里却闪过一丝耻辱的恼怒。
他认得这自称来流炎山寻仇的两人,骤然看到他们多了两个同伴,心里奇怪,便远远跟着。
因为亲眼见识过那个戴着面具(现在没戴)的仙人,一身莫测的修为,他不敢靠近,结果一句话没听清,他们走着走着却停下了,就像发现了自己在跟踪。
“他与流炎山丹师有深仇大恨,誓言杀尽他们。”
南鸿子原本背对着那小仙,返身时,又将法器戴上了。
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就是个普通的女仙。
释沣按住陈禾的手,将师弟带了回来。
“走罢,横竖与我们无关。”
小仙也无颜留下,翻身而起,狼狈离开。
陈禾皱眉:“师兄为何阻拦?他有可能说出我们的行踪,纵然不识吾等,知道流炎山地穴陷阱之事,也会猜出什么。”
“陷阱本就是诸多丹师共同布下的,不独此人知晓,更有六年来守地穴的玄仙们,要灭口的话,你根本杀不完。”
释沣耐心的给师弟解释:“杀人,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早就知道陈禾失去记忆后,属于离焰尊者的性情又会浮现,不过没事,他能教师弟第一次,也不在乎第二次第三次。
“要是我们…”
陈禾的话戛然而止。
他明白了,流炎山的变故太大,必将惊动仙君甚至天尊,落到有心人眼里,池丹师的身份瞒不了多久。
“天下从没有永远的秘密…”陈禾喃喃,神情阴沉。
结果脑门被揉了一下,南鸿子满是遗憾的看着陈禾惊愕的表情,不以为意的说:“小徒弟你变高了,以前…”
揽在怀里正好啊!
“师父,注意你现在的装扮。”释沣不动声色的推开南鸿子的手臂。
一个抱着娃娃的女仙,在路上对着另外一个仙人动手动脚的,这实在——咳!
陈禾嘴角一弯,无师自通的学会拆南鸿子的台:“师兄此言甚是,我观师父,似乎对扮女装很有心得,这也是熟能生巧?”
没想到南鸿子颇有深意的瞧着他:“这需要什么‘巧’,人生于世,道行在心,男女生死善恶,不要那么分明,且随它去。”
陈禾看南鸿子的目光,立刻多了一分探究。
“不要想东想西,跟为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歇歇脚,保证没人找得到。”南鸿子笑吟吟的说,“这几年啊,除了甩开追踪的人,故布疑阵之外,你师兄找你,为师就找足够隐匿的住所,万幸还真有这么个地方!少说也能安稳的住个百八十年。”
***
一泓清流,从悬崖落下,瀑布周围寸草不生。
自高处看,只能看见狭长的河谷,除了山岩,别无他物。
倒是两侧山峰树木郁郁葱葱,内中更有诸多灵材,仙人们来来去去,偶尔得了一株灵药,便喜笑颜开。
那些半天没有收获的,不禁冲着下方河谷张望,问同来之人:“年年有仙人来此寻药,好东西快被全部挖走了,得去偏点儿的地方,不如我们去下面看看?”
“别说傻话,青灵元水在地下行径时,溢出的水灵气息能滋养草木,但是地脉破裂,流出地面的部分,只会大量吸纳外界灵气。”
说着伸手一指河谷。
“诺,你看这下边,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哪有什么好东西。”
确实,山壁上都是无需灵气的青苔,到了崖边,才有成片的星萃草生长,而这玩意,在仙界就跟野草没两样,有点灵气就长。
要是星萃草都不生,仙友还是赶紧留步吧。
“曾经有人不信邪去撞大运,你猜怎么着?”
“……”
“被青灵元水压制,一动用真元,就化开了,最后没办法,只能手足并用,用了一年多,才从崖底爬上来。”
河谷两侧峭壁,虽不至于光滑如境,但却是一个倒置的喇叭口。
上面小,下面大,宛如屋脊两侧,想要徒手攀爬,必须牢牢抓住那些凌乱凸起的山石,背冲着地面,仰着身体往上爬。
尤其山石更是凌乱散布的,有的区域一块都没有,还有许多特别小,根本抓不住。
最要命的是那种摇晃松脱的,谁抓谁就跟着那块石头一起摔下去……
“幸好神仙摔不死…”
采药的仙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那个初来青元山的人,尴尬不已,后怕的想,幸好没有自作主张,下去探个究竟。
“仙界地脉不少,水灵之脉不像地火那样凶戾,但要是被它困住了,一身真元就动弹不得了,用多少,会被地脉吸走多少。”
“可不,听说仙界西边有一座万瀑谷,共有七条水灵地脉汇聚,迷阵天生,道路错综复杂,一旦误入便没了消息。数百年前,云辰仙君徒步进去,三月复返,还带出来不少人。哈,这些人毫无修为,再一打听,原来是千万年前误入万瀑谷的仙人后裔,因灵气被吸尽,反而没有了诞灵石的需求,这些人虽生在仙界,却与凡人无异,可不是奇哉怪哉。”
“比起万瀑谷,青元山所出的灵材一般,但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