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玉生香 SISIMO 2523 字 23小时前

魏瑾瑜叹了口气,“数年之前,与君不曾蒙面,当真可惜。”

昭王脸色一变,“你是……靖王魏瑾瑜!”

单单看这满身风华俊丽容貌,便可隐约猜到他的身份。

魏瑾瑜微微一笑,“不错。”

昭王平静道:“你现在来见我作甚?成王败寇,我已无话可说。”

“你后悔过吗?”魏瑾瑜忽然问。

昭王一愣,随即道:“本王既然做了,就绝不会后悔,即便失败,也是我的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勾结异族是与虎谋皮,可我并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他明明并不年老,眼睛却过早地浑浊了,“我的领地太穷太贫瘠,甚至不给我丁点儿机会。”

魏瑾瑜轻笑,“即便给你换一块繁荣富庶的领地,怕是你也没有丁点儿机会。”

“为何如此说?”

“你看到如今的京城了吗?”

昭王沉默下来,许久才说:“短短数十年,当真沧海桑田,京城已然变得如此陌生。”

魏瑾瑜摇摇头,“并非时光让它沧海桑田,只因有一个人。”

“你是说。”

“只要有谢玉,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她——将京城变作如此模样,使得大晋慢慢焕然一新。”

只要有她在,旁人根本就不会有半分机会。可惜事到如今,昭王还不知道自己输在谁的手上。

他来见昭王最后一面——

不过同病相怜罢了。

☆、第59章 突如其来

说来同病相怜,然而昭王这会儿被关押在此,憔悴沧桑,他却依然锦衣华袍,一派养尊处优的模样。

这般想来,魏瑾瑜几乎要觉得……谢玉也是真心爱她了。

但他很清楚,其实自己一点点试探着谢玉,除了最初的那一次突袭江南之外,再没有踩到过谢玉的底线,他了解她,摸清了她的脾气之后,便知道要怎样束手束脚地搞些小动作,又不会真正触怒于她。

可是,这一切也是有条件的。

谢玉的纵容从来不是无限度,一而再再而三之后,总有一天她会再不对他容情——

倒不是真的看到那些可怕的武器之后,他才放弃,而是他知道,差不多了。

魏瑾瑜从不认为自己十分聪明睿智,但他有一点做得一向很好,就比如当初明明谁都知道靖王世子骄傲到目下无尘,偏并没有哪个真正因为他的脾性讨厌他,这里面也是有一个度的,要踩好这条线,众人才会认为你是这等性格,又能够接受你的存在。

对待谢玉……也是一样。

只是她到底对自己的感情有限,自己却没办法真正抛开她的想法让她从此真的厌恶了自己。

父亲曾说过一句话,真正的上位者决不能感情用事。

魏瑾瑜现在想来,当真幽怨得不行,若非当时失忆,莫名其妙将这女子深深印到了心里去,怎会如此患得患失伤心失意。

是以,他想远行。

见过昭王之后,魏瑾瑜也未尝没有心生感慨,若是不曾与谢玉有交集,若是不曾喜欢上去,努力去揣摩她的心意,也许他也同昭王一样沦为阶下之囚,或者如同仁王被格杀当场。

外面阳光很好,魏瑾瑜瞧着这使馆院子里种的梨花树上梨花纷扬如雪,自嘲一笑,怕是他父亲也是不会想到,有一天所谓的感情用事,也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因此,谢玉不仅是他的劫数,也是他的福缘,只是这福缘太厚,他自问有些承受不起罢了。

“佟柏。”

“是,王爷。”

“替我把老三接回来。”

佟柏有些诧异,抬头看他,就差明说——那是王妃送过去的您也敢接回来?

魏瑾瑜无奈,“接回来吧,接下来我有很多时间。”

谢玉说得没错,走之前,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从小魏瑾瑜接受的是正统的郡王教育,却并不表示他不懂得怎样教导一个正常的孩子,应当说,他的学识底蕴足以为师,但他之前有太多事要忙,到底没那个时间精力。

“是。”

既然主家吩咐了,佟柏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亲自带了人去接,谢文博听闻是魏瑾瑜派了人来,倒也痛快地放人了,说句实话,这小子才刚四五岁,却全然不像他家的皮实小子一天到晚闹腾,这安安静静的沉稳样儿让谢文博颇有些束手束脚,反正他是没见过他姐小时候,只听他娘说阿姐从小就早慧懂事,又听闻魏瑾瑜五岁就被封为靖王世子,正是因为他性情沉稳不比寻常孩童娇气难管,嗯,有这样的父母,谢文博想着这小子还真是正常,然而在他家两个小子的映衬之下,难免显得太懂事……

到魏瑾瑜的下一辈,是嘉字辈,例如现在在位的小皇帝,就叫魏嘉德,他被计红烛养得当真不错,温文尔雅,醉心文艺,写得一笔好字,画得一手好画,没有野心,却还正直善良,当真十分难得,不过,这也与计红烛十分注意,他身边一旦有人想要嚼个舌根,勾起他的权力欲,便立刻遣走毫不容情,他的身边十分清净,受的是正统的文艺教育,往这方面培养之时,恰好他自己也对这方面感兴趣,事实上先太子也是个感性大过理性之人,反倒叫这魏卓清于文化上说不定有点成就。

谢玉与魏瑾瑜的儿子叫魏嘉行,乳名惊蛰,正因他巧了生在惊蛰这天,倒与他的两个姐姐乳名相合。

有魏瑾瑜和谢玉这般的父母,小满和阿芒漂亮得足以在一群小女孩儿中犹如鹤立鸡群,魏嘉行的长相却比两个姐姐更加惊艳,应当说他很会长,尽挑着父母的有点长,乃至于小小年纪便显出一股子有别于寻常孩童的容貌气质来,整个人犹如白玉雕就,漂亮得颇有些不真实。

“父亲。”见到魏瑾瑜,他似模似样地行了个礼,既没有像一般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对长辈的粘腻撒娇,也没有过分的故作老成,只是认认真真地将应做的礼节做好,或许是因为去年就已经开始练武的缘故,小身板相当稳,站在那里就稳稳当当地戳着,使得这礼节做起来,甚至比人家□□岁的孩子更好。

魏瑾瑜真心实意地夸奖道:“你舅舅将你教养得相当不错。”

魏嘉行笑了笑,这才显出些许孩童的稚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