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又找不着人,难怪老太太起疑。
齐妈妈也不敢再劝,只好去院里替老太太看着,正一出门,就瞧见楚姑娘顶着一头热汗回了院儿里。
齐妈妈忙向她招手,低声知会:“老太太在厅里呢,楚姑娘可好好说话,别将老太太气着。”
楚虞也不笑了,瞧了眼前厅,点点头就往里去。
她一脚方刚踏进去,老太太便搁下茶盏,声音浑厚:“未逸轩那小柜,闷的慌吧。”
楚虞一怔,抬眼对上老太太那双什么都看的门清儿的眸子,她低头不语,老太太明摆知晓了,这会儿再否认,岂不是让老太太更恼火。
只听老太太冷哼一声:“孤男寡女,倒是将这些年我教你的,通通抛到脑后了!”
楚虞闻言,紧紧抿着唇不敢辩驳半句。
她抬头瞧了眼老太太,走近了几步直跪在老太太跟前:“外祖母,您罚楚虞吧。”
楚虞垂着脑袋,当真是一副认错的模样。虽说今日这事全是容芊芊算计,不说老太太信不信,就算信了,无凭无据又能如何。
不过今日这事,老太太似乎也并未想多计较,只摆了摆手,让她去祠堂抄两日经书,便打发她走了。
齐妈妈给老太太揉着肩骨,低头睨了眼她的神情,不由笑了笑,缓缓道:“您这意思,是准了?”
老太太抬了抬头,正瞧见楚虞捧着经书走过。
容庭之前下的那十几箱聘礼还在安喜堂小院里搁着呢,她也不是瞎的。
昨儿个容正喧也来给她问过安,明里暗里皆是求她将楚丫头许给容庭那混小子。
老太太岂能不知,容正喧那是为了圆自己的念想。
若不是容谨早早说了亲事,他更愿意撮合容谨与那丫头呢。
老太太叹了声气:“她若是打死都不同意的态度,我老婆子说什么也不能准,可你瞧瞧,那丫头分明动了心思,还不自知。”
未逸轩那儿,路临从屋外进来,就见公子低头摆弄着那枚翡翠扳指,神情似笑又非笑,着实不知在想什么。
但方才他瞧见楚姑娘从这儿出去的…
路临上前,犹豫半响道:“公子,方才楚姑娘去了祠堂,听说是被老太太罚抄两日的经书。”
容庭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弯了弯唇角。
老太太只罚抄两日经书,是在让步了。
路临更是看不明白了,怎么楚姑娘被罚了,公子还笑的出来。
容庭敛了敛唇角,笑意微凉:“把容芊芊给我捆了扔进柴房里。”
路临眉间轻挑,有些迟疑的看了容庭一眼,见他不像是说玩笑话,这才领了吩咐退下。
半柱香的时间,容芊芊手脚皆被捆着,姿势不雅的坐靠在墙上。
她身边那个红玉,亦是被吓的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容芊芊原本还瞪大了眼拼命呜咽着,嘴里塞着的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熏的慌,直恶心的她想吐。
忽然那破旧的木门被从外头推开,容芊芊满眼期冀的望去,却在看到来人时,惊慌的连呜咽声都不敢出。
容庭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缓缓蹲下身子,笑了声,随后伸手将她嘴里的破布丢了。
容芊芊嘴里得了空,拼命的喘气,吓的直哭:“二、二哥哥这是做什么!”
容庭勾了勾唇:“胆子挺大,敢算计我?”
容芊芊不停摇头,发髻上的簪子都被她甩了出去:“二哥哥说什么啊,定、定是林楚虞诬陷我,二哥哥莫要听信她的胡言乱语,我娘要是知道了……”
别说高氏,容芊芊就是搬出老太太来,容庭也是不会怕的。
她正是清楚这点,才更慌张。
容庭起身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灰尘:“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就搁这呆一晚上。”
说罢,他抬脚便走了出去。
路临回头看了眼,将麻布又塞进容芊芊嘴里,关好了柴房门这才跟上去。
容芊芊拼命摇头挣扎着,她若是夜不归宿,在柴房呆一晚,明儿个让人找到了,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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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容庭出入容家的次数较以往更频繁了些,回回来都往安喜堂跑。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二公子怎么变了性子,同老太太亲近起来了。
也就路临知晓公子这一趟趟的,都在同老太太商议何事。
邹幼拎着食盒往祠堂去,见姑娘还在抄经书,那手都抄红肿了,她不由心疼道:“姑娘您歇歇吧,老太太也不是真要罚您。”
楚虞未应答,最后一字落笔,她方才收了手。
邹幼将饭菜摆好,偷摸着抬头睨了她一眼,抿着唇犹豫说:“姑娘,我方才来的路上,见着二公子身边的人,就是那位叫路临的。”
楚虞握着竹筷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