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还请各位大人将这些强占我们土地的人带走。”
陆云开看着点头好要的许村长,眼底闪过嘲弄,从袖中拿出一张盖了红印的地契,“许村长非要如此扭曲事实,那烦请几位替我们做主。”
“这二亩地本事我们阿爷当初花一两五钱银子买下的,衙门里可是有记载的,地契上也是写着所属之人是阿爷的名字。”
衙役看都没看地契,就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这块地本就是我们家的,许村长话里话外却将这块地化为己有,敢问许村长是何居心?”陆云开转头看向衙役,“我记得律法中有一条侵占百姓土地,查明属实者,轻则杖打二十,重则流放千里,可对?”
衙役哪里知道这些律法,他们大多数人里连字都不认识,但收了人家的银子,自然是拿钱办事了,当下不停的点头,“是有这一条。”
陆云开甩了甩地契,“刚才几位也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那现在.....”
衙役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说道:“将这几个强占他人地契的人给抓走。”
“不是啊大人。”许村长连忙说道:“不可能他们的地契一定是假的,都十年过去了,而且他们这么多年也没有交人头税,这地儿早该是归公了。”
“狗屁,人家家中皆是小孩交什么人头税,我看你们就是想霸占人家的地基,真是缺心眼的黑心东西。”衙役呸了一声,“快快快,将绑回去,让县令大人好好审审,看他们是不是还侵吞了别家的地。”
“没有,没有,冤枉啊。”许村长说道:“我是他们的村长,我怎么可能侵占村民的土地呢?”
衙役大声喝道:“我们又不是瞎子,刚才你不是侵占他们的土地是在干什么?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还敢不认账,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帮凶,一起带回去!”
“就是就是,抓回去流放,我们都可以做见证!”石匠们大声说道。
“你们.......你们......”许村长气得直发抖,自从他当上村长以来就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我们没有,他们撒谎,他手上的契约肯定是假的,我要看看,我要看看。”
陆云开怎么可能把地契给许村长看:“你想看去县衙找县令大人给你翻。”
“都带走。”衙役推着许村长他们就要走,还没走出几步,村子里的其他村民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有人扶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老头子朝着衙役们拱拱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几位差爷,我是杏花村上任村长。”
“几位差爷可否听我说一句,这事其中定有误会,他作为村长定不会胡乱侵占他人的地方的,是不是中间有什么不解决好的。”
“有误会去县衙找大人评判,我们只信我们看到的。”衙役说。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就是你们心虚了,早几十年什么都没说,看到人家后辈找回来了,怕人家找你算账,你们就想着将人赶出村子,还鼓着人家迁坟,你们的心肝儿怎么这么黑哦!”才从田地里赶过来的朱大爷大声说道:“许老头你们就是心虚了害怕了,要不然哪会搞这么多事情。”
许老头子气得直哆嗦,“你胡说八道,你问问村民们,我们要是真想干坏事,哪里还会这样好说劝说着的。”
站在许村长这边的村民连连头头:“就是,就是。”
“狗屁!你们这些人可真是没良心,当初要不是你们逼着宋老哥带你们进山打猎,要不是为了救你们,他也不会死,你们非但不感激,还全部都怪在人家身上,还骂人家刚出生的儿子是灾星,克死了宋老哥他们,还克死了另外几个被狼咬死的几个人。”
“当初你为了掩盖心中的害怕,为了不让村子里村民怪罪到你身上,就和你婆娘一起编造谣言,全推到了人家刚出生的儿子上,你一辈子作孽,活该现在老了一身都是病!”
朱大爷控诉完了许老头的罪孽,又指着其他跟着起哄的人:“当初是怎么回事你么都是清楚的,你们也跟着乱造孽,也不怕死了不得安生。”
又指着另外几人,骂道:“还有你们几个,你们可是被宋老哥救回来的,他们乱说就是了,你们还跟着瞎说,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打架斗殴
不少面皮薄的人都被骂得抬不头,许家人却梗着脖子,声色厉苒的大声说道:“关我们什么事儿,当初是宋猎户带着我们去深山里,要不是他带我们去深山里,也就不会发现那件事儿了!”
他们也不想想,山外面能找到的野物早都打没了,只能继续往山里走,当初他们也是怂恿得厉害的。
“再说了,那扫把星本来就克父母,要不是为了生他,宋猎户的婆娘能死?那个灾星就是该死......”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大丫一巴掌给扇得倒在地上。
“啊啊啊......”这人朝地上吐了一口血,门牙漏风的说道:“鹅滴牙齿......”
许老头子瞪着突然出现的大丫,颤抖的拿着拐杖指着她,“你......你敢......”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宋新桐走到了陆云开的身侧站定,横眉冷眼的瞪着这个老头子,“你手抖就别出来,万一被人撞死了就不划算了。”
“你......”许老头子气得直哆嗦,颤抖的指着她:“你太目中无人了,太不尊重长辈了,我要替你阿爷好好教教你。”
“你仗着你年纪大就自称我长辈,我可没有你这种翻脸不认人的亲戚,还有,你别提我阿爷,他要是知道你们这么不要脸,当初就不会救你们。”
宋新桐冷哼了一声,然后看着被押着的许村长说道:“哟,许村长不是去通知大家后日全到我阿爷的坟地跪拜认错,怎么会被绑起来了?你可通知了大家?”
“没有。”看热闹的石匠大声说道。
“既然没有那我再通知大家一声。”宋新桐正了正色,扬高了声音大声说道:“半个时辰以前,许村长可允诺了要带着杏花村一百零八户在我阿爷的坟前磕头认错,到时候要是没到,我就去报官,告你们害死我阿爷,还抛杀我阿爹!”
威胁的话一出,众人脸都大变了,有人变脸变得更快了,当即说道:“认什么错啊?凭什么要我们认错啊?又不是救我们死的,关我们什么事儿啊?”
“就是就是,当初救的可是许老四他们,要认错也是他们去。”
“这我可管不着。”宋新桐朝陆云开看了一眼,他会意后同衙役们说道:“几位大人,你们估计也听出我们与许村长他们之间存在的一些龃龉,当初我娘子的阿爷是村中的一名猎户,住在半山腰的位置,许村长他们为了度过灾年便逼迫着阿爷带着他们进山。”
“阿爷本不愿意,但念着同村情谊,将人带进了山中,但因某些人因没有收获非要莽撞行事进深山,结果遇上了狼群,原是可以逃脱的,可惜他们不听劝,最后害得几人深思,阿爷为了他们也葬身于狼腹之下。”
“阿奶得知消息后,难产而死,他们为了逃避指责竟然将过错推在一个刚出生的小孩身上,还冠冕堂皇的冠以了灾星、克亲的名头,若非是好心人将阿爹抱走,阿爹兴许活不过几日。”
陆云开说得很慢,声音也不大,但一字一句落在杏花村的村民心底,却砸出了一个一个的浪花,他们的脸色变得都非常难看,都回想起当初的事情,他们也跟着传播着谣言,然后等那个小孩不见了,他们还松了一口气。
“试问,哪个晚辈得知长辈的遭遇后还能稳坐着。”陆云开又朝几位衙役有礼的虚拱了一下手,“逝者已矣,我们也不奢望阿爷和阿奶能重新活过来,我们只要他们给阿爷阿奶,还有也已去世的阿爹认个错,道声歉,这很为难他们吗?”
衙役们也被觉得没毛病。
陆云开又道:“原本我们并没有强迫的意思,只是想着替阿爷阿奶修坟尽孝,可他们实在逼人太甚,既然如此,我们必须为阿爷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以慰他们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