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哼,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敢和我赌!”陆冰冰冷笑一声:“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妄图与本小姐一争高低,笑话!”
齐北亭对陆冰冰怒目而视:“请你说话注意点!”
他不会忘记,这个跋扈的女子曾经打算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他,是苏皓月从陆冰冰的手中将饥寒交迫,万念俱灰的他救下,又给了他安身立命之所。如今听见陆冰冰对自己的恩人苏皓月百般侮辱,他又怎么能继续忍耐下去呢?
“你不过就是苏皓月手底下的一条狗,也配跟本小姐说话?”陆冰冰斜睨了齐北亭一眼,厌恶地撇了撇嘴:“苏皓月调教出来的,一窝都是怂货,连应战都不敢,不如趁早关门,以后也不要再在大梁文坛上丢人现眼了。”
苏皓月面色依旧,轻轻摇晃着团扇:“陆小姐,激将法比你的战帖更幼稚。”
“你”陆冰冰的心思被苏皓月一语戳破,面色有些尴尬了。
“不过既然你非要赌,我又有什么好怕。”苏皓月终于站了起来,把那张薄薄的纸扔到了陆冰冰脸上:“在战帖上加上输赢双方的奖罚,白纸黑字,以防你这次再耍无赖。”
陆冰冰一听苏皓月答应了,也顾不得她话中的讽刺,大笑道:“好!就写在战帖上,双方签字画押,一言为定!”
“嗯。奖罚是什么,陆小姐可有建议?”
陆冰冰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她扯起嘴角笑了笑,故作怜悯地说道:“若是说输的一方关门呢,对于你来说未免太残忍了,毕竟像你这样的身家,实在经不起如此打击。本小姐素有慈悲之心,也不”
“废话少说,说重点。”苏皓月冷冷打断她。
陆冰冰脸一白:“你!”随即,她笑了起来:“好,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本小姐赶尽杀绝了。输的一方,五日内必须将文社撤出京都境内,文集永远不得在京都售卖!”
那就相当于不仅之前在文社硬件上的所有投入全部化为了泡影,更重要的是,撤出京都就意味着远离了政治文化中心,文集在文坛上的影响力会急速锐减。
紫鸢有些担忧地扯了扯苏皓月的衣角,在她的耳畔悄悄说道:“小姐,我总感觉她没憋什么好心思,咱们还是不要同她赌了吧?”
苏皓月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事。”转而对陆冰冰说道:“好,一言为定。现在就请陆小姐将约定写在战帖上,一式两份,签字画押。”
“爽快!”陆冰冰抚掌大笑,生怕苏皓月反悔似的,一把抓起桌上的毛笔,把惩罚添在了末尾,又重新写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签好字画好押,递给苏皓月:“请吧,苏小姐。”
苏皓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不妥,才慢悠悠地签上了大名,盖上手印。
陆冰冰拿起其中一张,笑得心满意足,把战帖交给婢女收好:“时间就定在本月十五日,如何?”
“甚好。”苏皓月点点头:“事情都办完了,就请陆小姐离开吧,毕竟像竹影文社这样高雅的地方,不适合陆小姐来。”
陆冰冰冷哼一声:“死鸭子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张狂多久。我们走!”
说罢,便带着一干人等转身离去了。
他们走后,齐北亭才急切地把苏皓月拉到了一边:“小姐,您怎么能如此草率地答应陆冰冰呢?她一向诡计多端,万一她使诈,等到售卖当天雇一批人来买她的书,那咱们可不是输定了吗?”
紫鸢也插嘴道:“是啊,瞧陆冰冰的架势,胸有成竹,似乎是有什么杀手锏,笃定了一定会胜一样。”
苏皓月轻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当天她请来的人越多越好。让向青把我们和陆冰冰之间的对决在博雅楼放出风去,届时肯定有一大批好事之徒前来观看。”
“您不会是打算让这些人购买我们的书吧?依奴才之见,悬。”
“不,只要来的人多就行了。”苏皓月说道:“对了,将今日和陆冰冰的约定向若彤通报一声。还有,告知下边的人,让他们最近辛苦一点,一定要在十五日之前将新一刊的文集赶制出来。”
“好,新刊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吗?”
“没有,就照之前定下来的做就行。”苏皓月仔细想了想,确认没有遗漏,说道:“我们先回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向青了。”
齐北亭点点头:“小姐放心吧。”
苏皓月笑了笑,带着紫鸢出了竹影文社,回了府。
没多久,就从吴家传来了吴若彤的回信。
她对苏皓月的决定表示绝对的支持,她还让苏皓月不要有任何压力,能够这样轰轰烈烈、真刀真枪地与陆冰冰战一场,何所惧也。就算是败了,也不可惜。反正她的愿望已经在苏皓月的帮助下实现了,就算这次输了,也了无遗憾。
看了吴若彤的信,苏皓月只觉得心头一暖。
只可惜,她想光明正大地跟陆冰冰较量,陆冰冰却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所以,剑走偏锋,兵行险着,恐怕还是必不可少的。
苏皓月将信收起,看了看桌底下的一角,笑了。
“小姐,二少爷来了。”紫鸢进来通报。
“请。”
不一会儿,苏智就急匆匆地进了屋子。
“皓月,五殿下已经应允,三日后接浅颜入府。”苏智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如此,甚好。”此事本就是意料之中,如若魏景琰不想答应苏家,上次也不会欣然赴约了。
苏智笑着说道:“她可是咱们家第一个成婚的女儿,可把母亲高兴坏了,这两日正忙活着给浅颜置办嫁妆呢。”
“五妹出嫁,确实是好事一桩。”苏皓月依旧是淡淡的。
虽说对象是五皇子,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侍妾,完全犯不着这么大张旗鼓。而且现在政局紧张,这些皇子在储位之争中,可谓是成者为王败者寇,若是亲生父母,绝不会忍心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还推地这么兴高采烈。
所以,李玲花一系列的举动,不过是想借这个庶女攀上皇亲国戚的关系,以后为苏智铺路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苏浅颜自己还不是对此甘之如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怕今后事与愿违,也怨不得别人。
“我听母亲说,浅颜的婚事能进行的如此顺利,还多亏了你从中帮忙。”苏智笑得眉眼弯弯:“皓月,想不到你竟能如此大度,对于浅颜和母亲从前给你造成的伤害既往不咎,真的让我很感动。”
苏皓月哑然,片刻后,她微微一笑,说道:“三婶都主动找上门了,我一个晚辈,怎好拒绝。”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苏智真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