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生,你一定要跟我分得这样清楚吗?”
“我只是听顾钰墨说你前一阵子炒股折了不少钱。”
白锦恒听了她的话,声音又隐约带了惊喜,“眉生,你在关心我?呵,没事。那点小钱不算什么。”
挂断电话,顾眉生坐在书房里,总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劲。
有些事似乎太过顺理成章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再一次翻开殷实给她的所有关于安美盾的资料,细细地看。安美盾的股价从上市一直持续攀高,走下坡路是从她那次在荣大的英语演讲比赛才开始的……
是顾鸿华突然出现且当众讲的那番话,直接令了安美盾的股价在半日之内疯狂下跌。
后来……
后来便是云雅画廊被盗,安美盾的保安系统的质量遭到相关人士的质疑,安美盾开始濒临破产和退市的危机。
顾眉生从电脑前慢慢站起身。
竟然是爸爸?!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费尽周折将安美盾赶尽杀绝?那不是顾礼墨的公司吗?
“眉生。”
顾眉生恍然回神,见是张小曼,随手阖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妈妈。”
张小曼见她满脸的倦色,“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顾眉生摇摇头,“只是功课有些多。”
张小曼心疼地摸着她的头,“走吧,吃了晚饭再继续回来写。吴妈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玫瑰肉丸。”
去饭厅的路上,张小曼忽然问女儿,“我听秦年说,你今天去看守所了?”
顾眉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张小曼又问她,“这么说来,顾子墨的伤真与你有关?”
顾眉生轻嗯了一声,“我打的。”
张小曼拉着女儿停了下来。她眉头微蹙起来的样子与顾眉生简直一模一样。
“眉生?”
顾眉生坦然看着母亲,道,“妈妈,在这个家里,有他们便没有我们。”
张小曼望着女儿眸眼间的清冷月华倒影,忽然轻叹了口气,“眉生。”
“妈妈,外婆从小教我:不患贫而患不均。”顾眉生说,“心慈仁善这些品质不是用来发挥在他们身上的。”
张小曼将女儿的手挽在自己的手心中,牵着她往饭厅走去,“好。”
☆、分居,穷途末路的婚姻
五月假期来临的时候,郑温娟打电话给张小曼,说想外孙女了,让眉生去张家小住几日。
这电话来得实在及时,正合张小曼的心意。
顾眉生去张家的头一个晚上,张小曼就搬出了秋波弄的主居院,正式与顾鸿华分了居。
那一天是农历的三月末,天边月亮被黑暗苍穹吞噬,夜风很凉。顾鸿华从外头走进惊鸿院的主卧,这才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满室的荒凉。
他走进衣帽间,原本属于张小曼的衣物悉数被挪走了。
惊鸿院本就大,如今少了女主人,越发显得空而芜。
那一晚,顾鸿华在张小曼平时最爱待的梳妆镜前长久静坐,一直到屋外天色微白,他才慢慢起身。
推开深棕色的雕花木门,清晨,雾色氤氲,顾鸿华走出惊鸿院,看到张小曼独坐在对面的晴雪阁,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身旁有工人走过,朝着他躬身,“先生。”
管家刘文上前,“先生,现在用早餐吗?”
对面张小曼听到声音,转头看向他。满眼的凉。
顾鸿华的双脚就这样在她冰凉的目光中再无法移动。
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温和外表下的骄傲,她柔顺表面下的疏离。这就是他们夫妻间十多年来的关系。
他转身,领着刘文往饭厅走去,“老先生呢?”
“吴妈在老先生身边服侍着。”
顾鸿华的脚步再次停了停。自从张小曼嫁进秋波弄,顾云礼的一日三餐都是她亲自张罗。张小曼一直温顺恭谦,善隐情绪。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鸿华走进饭厅时,对刘文说,“去请太太来。”
刘文于是又折回晴雪阁。谁知张小曼听了他的话,语调温和道,“我一会儿约了人,替我备车。”
饭厅里,顾鸿华听了刘文的话,心中虽然觉得讶异,脸上却未露半点情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