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公主这般亲和,倒显得我们夫妻矫情了。”贺氏扶着君姒的手臂,笑得如盛开的大红花。
对于大嫂贺氏,君姒本无好感。不过现下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她也不好表现出什么别的表情。只当重新认识一次贺氏。但愿这一世贺氏也有所改变才好。
时间还早,贺氏拉上君姒逛园子,说妯娌要好好的相处。孟继业便拉着孟炎成下棋去了。
侯府比起将军府,确实要豪华很多。白日君姒就听孟炎成说过,大哥孟继业承袭永清侯时得了一些土地,加上他平时做些生意,金银什么的实在不缺。
逛了一圈下来,君姒只觉得侯府大概比将军府大上个两三倍,光是这个园那个园的就够人走一圈,况且还有这个院那个院,住着的人也不同。
贺氏见她有些疲累,便提出回餐厅。恰在这时,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进了院子。
第16章 水士不服人心暖
“娘,我要爹爹陪我读书,好不好?你带我去见爹爹吧。” 稚嫩的男童声音里有几分哀求,嘴巴也嘟得老高。
牵着他的美妇一边哄道:“骄儿听话。今天你叔叔和婶婶要过来吃饭,你爹爹很忙。等明天爹爹一定会来陪骄儿读书,好不好?”
“可是叔叔和婶婶过来吃饭,为什么不让我们也参加?”
“因为……”美妇下面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她已经停在原地看向不远处的君姒和贺氏。脸上是吃惊的表情。随即带上孩子来到跟前给君姒行礼。
“妹妹真是聪明,知道这位就是公主。”贺氏掩饰内心的不悦,告诉君姒眼前这位带孩子的美妇正是孟继业的二房刘氏。其他的并没有再说什么。
君姒对刘氏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尔后看向她身前的孩童。她知道这个孩子叫孟伯骄,还没满四岁。几个孩子中孟继业很喜欢这个孩子。而刘氏也正是因为这个聪明的孩子才得以宠爱,平时吃穿用度都快赶上正室贺氏。
孟继业刚过尔立之年,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最大孩子正是贺氏所生。也因此贺氏在侯府的地位相当稳固。对于平时孟继业对刘氏的恩宠她心中虽有不爽,但也没有表现得太过火。她了解孟继业,他要的是一个安安稳稳的家。
现下君姒也没有心情去理会贺氏和刘氏之间有无恩怨。便随着贺氏去了餐厅。一旁孟炎成与大哥正杀得酣畅淋漓。
“完了,连着两盘都以惨败收场。二弟你棋艺何时又高了一层?”
孟炎成大笑,“我看是大哥手下留情,故意放水。知道我新婚故意让我赢得高兴。”
孟继业笑指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向君姒,“公主,你以后可要好好管教他,这小子鬼主意多。两盘棋他不是给我下套就是直捣黄龙,杀得我无处藏身。”
君姒看向孟炎成,竟发现他脸上惬意的神情,望着自己走过来。
“我看真是大哥放水才对。”
“哟,小夫妻俩这么快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都主夫妻同心齐力断金。继业,你往后可要小心了。”贺氏道。
“大嫂你还真说对了。我和阿姒从此以后两命相连,富贵同享。”
从孟炎成的大笑声中,君姒感受到了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慢慢的在心里落定,逐渐滋生。只是因为孟炎成所说的四个字——两命相连。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还处在敏感期。但凡听生死啊命啊什么的,都会联想到自己前世的悲惨收场。不过有一点让她欣慰的是,无论如何至少身边有孟炎成。他会从言行举止中传递给她一种温柔的安慰,用无形的力量保护着她。
宴席上,贺氏与孟继业热情劝酒,君姒酒量本就不好,两杯下肚已经有些头昏。再第三就被孟炎成抢了过去。
“大哥大嫂可莫要再让阿姒喝酒。这一杯我替她喝了。”孟炎成举杯就一口干了。
孟继业大赞弟弟懂得疼媳妇,贺氏也不再给自己和君姒倒酒,转尔给她挟菜。
宴席进行一半,奶妈抱着贺氏两岁的女儿过来,孩子哭得正厉害一直嚷着要找娘。贺氏只好离席哄孩子,但很快又回来了。
回来后的贺氏脸上尽显母爱,就好像不论什么东西在她眼里,她都会当成孩子那般疼爱。这一点让君姒身受感触,不知不觉看向微醉的孟炎成。
这一顿饭确实很尽兴,不论是从孟继业和贺氏的招待上来看,还是孟炎成喝的几分醉意上看。她记得孟炎成说过,大哥是他最想报答的人。君姒也看出来了,孟继业对他这个弟弟不仅疼惜,还十分上心。
离开时孟继业要让家丁送,孟炎成三番拒绝,像来时一样牵着君姒的手。君姒不明白他为什么拒绝大哥的好意。看他醉得走路都险先不稳,她也有些担心,只好当起他的支撑,扶着他走。孟炎成得了便宜似的干脆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还一边说自己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闻着他身上刺鼻的酒气,她站在月光底下深深的吸气。再看向他时,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自己。
“你没醉?”
孟炎成突然张嘴要吐,可干呕了几次什么也没吐出来。反而身子软软的靠在君姒身上。
“我当然没醉,确实没醉。不信回去后我们再喝几坛。”
君姒彻底无语,瞪了他一眼扶着他吃力的往回走。月光明亮,照在地上将两个紧紧相靠在一起的人影越拉越长。
这个晚上,君姒因为搬不动牛高马大的孟炎成下床,只好自己拿了张被子绻缩在地上睡过去。因为从来没睡过地上,她熬了大半夜也听了大半夜孟炎成打呼噜的声音,累到终于支撑不住后自动入睡。
这一觉睡得死沉,迷迷糊糊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暖暖的,像躺在邀月楼柔软的大床上一样舒服。不过讨厌的是喧诚又来喊她起床,还大着胆在她身上挠痒痒。
“别动,我要睡觉!”她侧过身子睁了一半眼睛,再闭上。抱着枕头打算继续睡觉。
可没过一会儿胸口处又痒得难受。
“喧诚,别……”她微恼睁开双眼,一张带笑的脸出现在眼前,脸上还印着一个酒窝。脑子里有个人影出现,她惊醒爬起来缩向床尾,瞪着慢悠悠爬起来的人不知所措。
“你醒了,醒得也太快了吧?”孟炎成摸着下巴,笑意颇深。
此刻,他就像一只狐狸。君姒完全看透他想要做什么。感觉到胸口有丝丝凉意,低头一看竟被他打开了两颗扣子。难怪刚才老觉得身上痒。原来是他在作怪。
“你,下去!”她指着床下,没有丝毫解释。
“为什么?”孟炎成面不改色,目光依旧带笑,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因为……”大脑飞速运转之后,她收敛强势微微一笑。“我初来寒城,对环境不熟,又认床。所以处处都是小心翼翼,容易紧张。待日后熟悉这里后,该生的自然会发生。夫君不用急在一时吧?”
这确实是个好理由,好到无言反驳。孟炎成干咳两声,慢条期理道:“新婚之夜因为身体不适把我赶下床我认了。昨天我喝酒让你受委屈我这正想办法弥补,你又说对环境不熟容易紧张。阿姒,我看你不是不舒服也不是容易紧张,你就是在拒绝我。”
全部猜中。君姒在心里给他的智商加了十分。可是面上,她死都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