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哦,那姑娘的师傅一定是位高人了。”掌柜笑了笑。

哪里有什么师傅,温乔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干笑道:“还好吧。”

掌柜追问道:“不知姑娘师傅是谁,我们店里还缺制香师呢,不知姑娘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我师傅,她身子不太好,最近两年很少制香了,都是我帮忙干的,多谢掌柜好意了,她可能不会来的。”温乔一个谎言下去,只好用另一个谎言弥补,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算了吧,不过小姑娘也可以啊,这香是你制的,说明有功底啊,我们店里待遇从优的。”掌柜的想了想,又向温乔提出邀请。

“让我想想吧,我会考虑考虑的,不过我得和我爹娘商量一下。”温乔想爹娘必然不会同意,但她又有些心动,毕竟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农村。

“姑娘好好考虑吧,毕竟也是一件大事。”掌柜善解人意地笑道。

“你这可以准备住宿吗?”温乔问道,“如果我来这的话,我爹娘肯定也要过来。”

“这个小姑娘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帮你们找价格合适的房子。你打算来店里吗?”

“先问一下,可能会来吧,要看我爹娘的意思,麻烦掌柜了。”

这时伙计拿着协议回来了,掌柜的拿来看了看,填上了一些东西,填到一半,问道:“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呢。”

“霍温乔。”

温乔从店铺出来已经有一小会了,现在她正在赶回去。刚才掌柜的让温乔签了名字并摁了手印,之后温乔就带着五两银子离开了。

进了店铺,温乔看见霍娘正在等着,立马扑到霍娘的怀里认错,“娘,我路上贪玩忘了时间,您别骂我,我知道错了。”

“贪玩忘了时间?我就不该让你自己出去,你说娘在这看你半天不回,娘有多焦心,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有多危险,你就不知道吗?”霍娘把温乔推开,扭过头不肯看温乔,温乔见霍娘真生气了,不敢顶嘴,就悄悄低了头。

霍娘忍不住,还是要骂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能让我少费点心!”

温乔听到这句话突然就落下泪来,自己也不明白是不是委屈,上辈子受了多少委屈,也不肯在人前落泪,如今只是娘亲的几句话自己却难受的不能自已。

霍娘看见温乔哭了又心软起来,赶紧帮温乔擦眼泪,只是眼泪怎么也擦不净,霍娘说:“别哭啦,在外面呢,又不是多大事,别哭了,不就训了几句吗?听话,一会回去给你买豆包。不许哭了!”

“你骂我了!”温乔越说越伤心,好像要把上辈子受的委屈一起哭出来。一个人活在不见天日的绝望中,她痛恨老天不公,回到小时候,她又要装得若无其事,免得爹娘看出破绽,这几天每每半夜惊醒,她都要下床看看是不是一场旧梦。压力积压的太久,就像一座山,让她喘不出气来。

“好了!不许哭了。”霍娘戳戳她的腰,笑道:“还当真了,小丫头。是我错啦,别生气了,还生气?”霍娘看温乔继续哭,猛地挠起温乔痒痒来。

“别,别挠了,我不哭了,好痒啊!娘!”温乔最受不了痒痒,眼泪还在流着,嘴巴却已经咧开了。

温乔笑了后,霍娘就不再挠了,把自己的帕子拿给温乔,让她自己擦擦。

温乔干净后,霍娘感叹:“姑娘越大就说不得了,脾气和岁数一块长。”

“才没呢,你才是。”温乔眨巴着眼睛,之前因为哭过,眼睫毛因为过长粘到了一块。

“好了,找你爹去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卖完。”霍娘牵起温乔的手,拎起篮子要走。

“你都弄好了?”温乔这才看见霍娘的篮子已经空了。

霍娘边走边说:“人家掌柜的早来了,倒是你,让我等到这时候,还不许我发火,晌午都过了吧,看看有没有卖烧饼的,买几个我们一起吃。”

“您得保持贤妻良母的名声啊,要是因为我破了戒,倒都是我的错了。”温乔笑嘻嘻的,要不是眼睛周围还是红红的,看不出来有哭过的迹象。

霍爹已经收摊了,因为霍娘和温乔已经买了店家最后几个烧饼,他们就先在牛车旁边吃烧饼,烧饼稍稍有些硬,但里面还有一层糖,以温乔家的情况,也是不常吃的。

吃完烧饼,温乔偷偷趴在霍爹耳边说:“我已经挣到五两银子了。”把霍爹吓了一跳,因为五两银子也是一笔巨款了。

“瞎说什么!你难道自己去了?”霍爹问道。

“什么事?背着我说。”霍娘也问道。

“我在路上捡到一位公子哥的荷包,还给他后,他酬谢给我的。”温乔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编好了。

“怎能随便要别人的钱?”霍娘有些不认同,说道,“平常怎么教你的?”

“我本来不要的,但是那个公子硬要给我,说是荷包里有重要东西,我也不好和他拉拉扯扯的,就收下了。”温乔顺势继续编,觉得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你做的对,女孩子要以名节为重,还算记得我的话。”霍娘信以为真,便不再追究。

温乔也在心里呼了口气,幸好爹娘不再追究,万一问为什么公子偏偏酬谢了五两银子,她要怎么答,难道说其实是她自己亲口要五两?霍娘不得扒了她的皮!此刻温乔万分感谢乡村民风的淳朴。

另一边账房里,温乔刚才所写的方子正在一位容貌清俊的男子手中,一边侧立着的是刚才的掌柜。

☆、第6章 言之牌推测

“说是天赋也太惊人了。”赵言之手中拿着温乔写过的方子,温声说道。但见前几味配料写得歪歪扭扭,如同蚯蚓一般,但若是整篇字迹都这般也就罢了,奇怪的是后来的字却又如同有了风骨似的,慢慢地变得整齐,最后竟还有了几分神韵,仔细看看似乎还能赏玩一番。

可这并没有让赵言之过分惊讶,真正让他惊讶的是上面的原料,竟和家中祖传的一种香料的原料一模一样。

“东家,此女必有问题,可需我去调查一下她最近的情况?”刚刚和温乔谈笑聊天的山羊胡掌柜这会神情却有些紧绷,家族香料配方泄露可是一件大事。

“想问题要全面,她一个小姑娘,有多大能耐能从京城盗来配方?还正好来到赵家香铺,这不是惹人怀疑吗?若是故意的,她就是来向赵家宣战的。若是不经意,也有可能是她背后的人向我们宣战,还有就真可能是误打误撞了。”清扬的声音戛然而止,停顿了一下,又向掌柜吩咐道:“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要在京城暗查谁最近有和香铺接触过,一个一个查,不要放过任何细节,但也不能声张,这儿倒是也得查,只不过不要打草惊蛇,派几个人跟着便是。我倒是觉得那个师傅大有可疑,若那个温乔姑娘未说谎的话。”

说起温乔这个名字,赵言之声音又低了下去,仿佛触及了什么伤心事。

“东家,我知道了,只是我觉得那个师傅倒是胡编乱造的,我连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那姑娘都回答地模模糊糊,但凡是亲近之人,一些细节总不能回答不上来。”掌柜想了想,回答道。“师傅可能也就是个称谓,谁知道是京城哪个老狐狸手下的呢。”赵言之看向掌柜,又说道:“我要回京城了,这边的事你先办着吧,有消息要及时通知我,最近先尽量满足温乔姑娘的要求,多打探一下,也去她家附近问问,消息周全些,若是真查出来,也不要故意难为她。”

赵言之把纸放到桌子上,又拿起那份协议,盯着名字处的三个字,感叹道:“可惜,这个姓不好。”

“东家?”掌柜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