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胸部上这个疤痕还是很明显,像是一条蜈蚣,刺进她的心房。只是现在回头看,除了感慨自己坚强,也没有别的了。而今天,她会注意到这个自己很久不曾注意的疤痕,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木浙。
他,会不会嫌弃?
于清茗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房间隔缺损兼并肺动脉瓣狭窄。于清茗至今还非常有印象,小学每年的体检,她最害怕的就是检查心脏。因为懵懂中她知道自己的心脏上有个小洞,虽然医生说小洞有可能会合上,但也有可能会越来越大。庆幸的是,每次体检时,心脏除了有点杂音,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她的日常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照样是和其它同学一起唱歌跳舞跑步,甚至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直到初中的时候于父提议于清茗去做手术,于是十二岁的她躺上了手术台。
手术的过程于清茗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因为全程被麻醉。
那时候她小,什么都不懂,甚至以为这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印象深的是术后浑身上下被插满了气管:喉咙里插了气管,手上插了很多管子、尿管、静脉管、动脉管……她想伸手动下,发现手被绑在床两边。
手术的记忆全无,倒是浑身上下的管子让于清苦不堪言。嗓子被堵住,无法呼吸,无法吞咽,但是胃里却有东西不断想要涌上来。她想用手把管子拔下来,可是手被束缚。拔管的过程更是痛不欲生,这段回忆于清茗真想把它从自己的脑海里剪掉。
父母早在一旁哭成了泪人,连于清茗那个冷血的哥哥于冬荣当时也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地安慰。
但即便是如此,她没有流一颗眼泪。
那时候的她真的好坚强,饶是现在,她都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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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洗漱完毕,于清茗又习惯性顺手把自己的内.衣内.裤给洗了。
可是内.衣放到水池里她就后悔了,她现在没有穿的啊啊啊啊。
怎么办?
赶紧捞起水池里的内.衣,已经湿透了。
没救了。
正纠结着,浴室门被敲了敲,然后门外的木浙大喊:“你还好吧?一个小时了。”
“我,我在洗东西。”于清茗小声回答,也不知怎么的,脸在那一瞬间就爆红了。
“哦,那你把门打开。”
于清茗还没开口反驳,木浙又催:“快开门,闷太久了不好。”
快速把手上的内衣内裤洗了,于清茗才开门。
“洗什么呢?”门口的木浙穿着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也柔和不少。
于清茗说没什么。
木浙哦了一声,问:“要不要凉衣架。”
“要。”
于清茗特意支开了木浙去凉自己的内衣裤,但发现还是徒劳。
木浙邪邪地靠在门框上看着。
她穿着他的衣服,几乎能当裙子穿了。可下身还穿着那滑稽的短裤,真他妈想给她脱了。
于清茗一转头就看到木浙不怀好意的笑。
他勾着唇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款式的?”
于清茗赶紧要去捂住木浙的眼,不料被他抱了个满怀。
“害什么羞啊?迟早是我的人。”木浙笑看着她。
于清茗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木浙却突然一把把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腰上,她的双腿只能被迫夹在他的身上。这个姿势,像抱个小孩在身上。
“你,你放我下来呀……”
软弱无力的声音,反而更让他放不下。
“不放。”木浙坚定地说。
抱着于清茗走到卧室,木浙单脚轻轻一碰将门关了,然后他几步走到躺椅上坐下。
于清茗想起来,被他强行按压在身上。
“快一点了。”木浙突然没头没尾来一句。
于清茗连忙接他的话:“是的,不早了,赶紧睡吧。”
“那么想一起睡呀?”他笑。
于清茗很确定自己是进了狼窝,可还是忍不住反抗:“说好了我睡客房的!”
木浙扬起的嘴角下沉,问她:“不想跟我一起睡?”
于清茗低着脑袋点点头。
“真的不想跟我一起睡?”木浙又问。
于清茗咬着红唇,除了反驳之外不知还能说什么。
“你就装。”木浙说。